“兀那措大,可还识得爷爷是谁?”
突兀的一声大吼之后,王雄麾下的头目沈聪带着跟班吕丁勇分众而出,一前一后的大步走向王璞,显得气势很足。
此言一出,堂中快速安静下来,上百双眼睛在来人与王璞的身上来回扫视。
会被人认出来是有过预期的,但既然敢独闯虎穴,自然想好了对策。
王璞愤愤然起身,目光只在来人的面上停留了一瞬,暗道一声果然是你,直接大步迎上。
“你这鸟厮来得刚好,爷爷正愁找不到你!”怒骂中,他突然扬起手臂,兜头一巴掌猛扇下去。
他原本就身材高大,这一下出手又快又狠,着实令人始料未及,当场就把来人扇得一个趔趄,半边脸顿时肿了起来。
李进义连忙上前几步拉住了王璞:“薛参议,这个厮鸟可是得罪过你?哎呀,何必与他一般见识!”
那沈聪被打得脑袋发懵,看了怒目圆睁的王璞与试图劝架的二当家一眼更觉错愕,只得捂着半边脸向宋江叫屈:“公明哥哥,俺见过这厮。他在兰陵镇上躲过俺一刀,如今主动找上门来,必是官府的探子无疑!”
未等宋江发话,王璞挣脱了李进义的束缚又给了他两脚:“你他妈的,爷爷奉圣公之命来寻公明哥哥说事,不在兰陵歇脚如何找得到人?
当日险些被你一刀宰了,你还有脸攀污爷爷是官府的探子。你才是官府的探子,你全家都是官府的探子!”
“这......”
沈聪口舌脑子都不如对方,挨骂之后愈发懵逼。他一面护住要害,一面弱弱的发问:“既然如此,当日你为何不当面表明身份?”
这话一出,王璞的怒意再起,一面拳脚交加,一面怒斥出声:“你这不长脑子的贼厮,你骑着马不管不顾的杀来,爷爷哪有机会表明身份?要不要提着脑袋给你表明身份?”
李进义已经从二人的对话中明白了几分,再度拉住王璞:“薛参议,这些小的没有眼色,你休要与人置气。走了走了,咱俩接着喝酒。”
王璞这才气呼呼的跟着回去,落座前又扭头指了指呆若木鸡的吕丁勇,却是直接喝问:“敲某闷棍的泼才可是你?娘的,要不是爷爷命大,当日就被你一棒子抡死了。记住了,你还欠某一顿好打!”
话说这沈聪与吕丁勇雄赳赳气昂昂的入场,原本想当面揭破这个书生的身份,不想换来的竟是一顿怒骂与拳脚,不免三观俱碎、愣在当场。
而宋江与吴加亮对视一眼,当然不会坐视这一疑点被轻轻揭过。
便由吴加亮笑眯眯的说道:“薛参议,这两个小的冒犯了你,还险些酿出了大事,某替他们给你赔个不是。
只不过......沈聪说得也确有几分道理。
你不声不响就来到兰陵,又恰逢儿郎们出山劫富济贫,难免会让人多想。”
这话听着和气,但以宋、吴二人的心性,若是不能把出现在兰陵的原因讲清楚,今日是过不了关的。
王璞当即叹了口气,摇头自嘲道:“之前接下圣公的差使,原本以为一桩大功唾手可得,不料某还是想得简单了。
公明哥哥、加亮先生,你二位的疑心病未免太重了些!”
他颇为失落的抱怨了一句,接着叹道:“也罢,不论你二位是怎么想的,到底有没有南下之意,今日都有必要把此行的经过摊开来说清楚。”
此刻,对他依然抱有疑虑的山匪们无不凝神倾听,都想看看能不能找出破绽。
而王璞在平铺直叙之余也透出了丝丝缕缕的不满,只听他继续说道:
“话说某受命之初,也仅听说公明哥哥闯出了偌大的名头,但众好汉有兵几何,何处落脚却是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