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是毫无控制的远隔一撕,遥遥对向二十余米的距离外,梅里手中秉住的银叉像是引动了什么气机般,随着这一撕轰然将那副中年男人的面目同着皮上衣一同撕了下来。
是她发觉从唐娜的记忆里提取出来的那个脸是假的之后,发现的这张脸下面的脸同样也是假的。
被卸去下一半部分面容过后,显露出的年轻男子的面容上依然带着些许的从容,哪怕被撕去的厚重衣物里已经是血肉模糊的上身肌肉了,他只是从兜里抓起了什么向上身拍了拍,就能看到那些被创烂的组织血肉以这个动作为契机开始疯狂地再生编织着。
“这倒不是什么愚人节玩笑,想确认哪个辖区是你所在的地方,是得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他笑着握住了拳,能够感觉到空气中的气机再度改变,梅里手中的叉子扭曲着,带挈着手掌一瞬的形变发出恐怖的作响声,迅速脱手的叉子在可见的数秒内被挤压成褶皱明显的球形,沾染着被严重创伤的手上的血液,不停地梅里的身前旋转着。
扎克伯格,你就只会做点弯曲勺子之类的事了吗?
梅里这样想着,伸出手来,向着那如同绞肉机般飞速旋转的银球的方向。
只要抗拒改变,抗拒被改变所改变……
只剩一半面目的年轻男子撇了撇嘴,说道:“上面虽然没要求过我一定要活捉,不过算了,我还是看不下你这如同畏罪自杀的行为。老实点,七夜的魔女,这对我们都好。”
他让那个银球停止了旋转,事实上扎克伯格想过梅里能做出什么瞬间让他失去行动能力的反击行为,哪怕她能够确实地夺过这个形变的叉子的控制权,从一开始她没有直接对他下死手开始,主动权就在他的手上了。只要她有任何新的指令的信号,下一秒这个叉子就会像炮弹一样直接穿透她的心肺。
那只鲜血淋漓的手协同着先前那个银球的旋转而扭曲破碎着,已经看不出作为人的躯体应有的形状了,梅里仍然是伸着手任由血液在地面上流淌着。令人不安的出血量…蔓延的血泊在地面上向前延伸了数米,终于停了下来。那把被弯曲坍缩化的叉子早就在男子话说到一半时如子弹一样已经打入了她的身体,卡在了血肉模糊的心房中。
无可奈何。扎克伯格能够感觉到延伸而来的血泊带有的瞒天过海性质,尽管想要活捉这件事只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真的让他去面对这个女孩,他恨不得用尽一切偷袭的手段让她直接停止呼吸。
“呼,哈哈……咳咳哈……”
女孩的身形蜷缩着倒了下来,严重失血以及重要器官的直接损坏,只是数个呼吸之间就让这个身体没了动静。
他需要去确认尸体的情况,扎克伯格心里这样想着。他需要去回收七夜的魔女的尸体,交给上议院的那群人交差,顺带着报销一下他因为处理这些事情顺带着惹出的不少麻烦……为了确保死亡,他应该把梅里的头部也造成一定程度的损坏的,他走上前去,在血泊的范围之外伸出手上的烟点了点,从梅里的尸体的头部开始燃烧了起来。
焚尸一般的难闻气味,使用这种比喻算得上是极致的黑色幽默。这场面并不是作为魔法师的他第一次见到的。脱离常识的世界一侧,他确认了在另一侧造成了不小危害的七夜的魔女的死亡后,看着这般令人唏嘘的场景,想要把烟卷在尸体上的火焰蹭蹭。
“你真的是那个祸害吗?为什么我不能为了你,去给这无聊的城市带来一场浪漫程度尚存的火海?”
扎克伯格喃喃地说道,但地上的人被烧毁的程度怎么看都已经没办法回答了。
“因为那会把我的店也给一起烧了。”
燃烧的尸体…在意识回来的同时地面上的血液同时也在沸腾着扩散,当他意识回来时整个巷子已经没有血液未覆之处了,扎克伯格那扭曲的面色几乎无法人为程度回卷一般。他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向着巷子外叫骂着:“你竟然敢擅自用罪人的灵魂……”
卢安娜,女,15岁,死于一场自发的纵火中。
“她至少死于烧死继父和折磨了她六年的情妇的火灾中,相比起你们这些在现界还胡作非为的东西来说,罪孽的程度也不过尔尔罢了。”
下一瞬间,这条巷道爆发出了如同火葬场高温般的冲击,让原先那条燃烧的道路中还在号叫的声音彻底湮灭了过去。
与此同时,梅里的身形同时出现在此外的第四街区的某个楼顶上一手捏着一个矮小男子的颈部,脸上的笑容像极了某些传闻中年轻的魔女的真实面貌——揉杂了复杂的恨、妒火、扭曲和疯狂。动作的镜头感尽管很强,但就现在的情形,哪怕下一秒就把他丢下楼去,都未必能够确实地像常识情况下能把他摔死一样。
“操控使魔去做事太多了,哪怕是自身的模拟也是一样。摇摇欲坠的自身在思维的控制中如果崩坏了,就永远不会再发出这些信号了吧?”
她手里显然流露出的是应该留在原先火场的尸体内的“银球”,已经完全失去原本样貌的叉子在诡异的动力之下缓缓弥合,在充满了恐惧和怒火的视线中兀自扭回了原先的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