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极限了,受不了了,好想这一切都是梦,好想一醒来这些噩梦就烟消云散。“我救赎不了自己,留不住家人,过不好人生,活着对我来说就是莫大的痛苦,这蓝天下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个梦做了好久好久,她一直走啊走,永远走不到这条马路的尽头,从早晨走到日暮黄昏,从繁星初现走到更深露重,尽头那段光永远触之不及。
再次醒来,她身边有几个和她一样躺着的病人,此外毫无一人,她怔怔的看着天花板,眼睛都懒得动了,直到眼睛干涩落下一滴泪。
还是后来的人发现她眼睛睁着叫的医生,医生到了后给她检查身体,确保没事后方才离开,她只是默默的留着泪,一句话也不说,半天也不带动一下,不知道的人以为她已经痴傻。
护士将她扶起,她也是愣愣的,像丢了魂似的,护士问她可有哪里不舒服,她也不答,其实她身心都痛,痛的无声又致命。
“这孩子,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不吃也不喝,哭了睡醒了哭的,真是太可怜了,也没个爹妈姊妹的疼,这些天一个人都没来看过,真是太可怜了。”
“孩子,有什么想不开的,别老是憋在心里,跟叔叔婶婶们说说。”回应他们的,只有无声的哭泣和沉默的悲伤。
后来病房终于来了一个找她的人,是曾栀,少女忙乱的头发夹杂汗水,可见是一路小跑来的,她静静走到吴梓的病床前,看着这个摇摇欲坠的女孩,不觉将同情的泪水挥洒,她抿了抿唇,缓缓坐在了她的身边。
曾栀一言不发,可是吴梓看见了她,心里莫名的委屈此刻汹涌而来,眼泪更多了,曾栀甚是心疼,忙拿着纸默默的擦拭她的泪水,一边握着她冰冷的手,压低了声音哭泣。
“你一定是受了莫大的委屈,没关系的,我会陪着你的,我们把病养好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不哭了咹。”说着她擦着吴梓的泪水,一遍轻轻抚摸她的手聊表安慰。
吴梓再也憋不住了,哇的一声哭出来,她从来没想过,看望自己的第一个人竟然会是与她不算亲近的曾栀,她想过很多人,她的母亲或者继母或者是邻居。
“不哭不哭。”曾栀拉着她的手,吴梓只觉一阵暖流从手心处泛滥至全身。
她怎么能不哭呢,心里特别酸,想起是痛不想也是也是痛,只要一平静下来,就能想起外婆和年少的爸爸妈妈,那是不久之前才发生的事情,如今像是过了几个世纪,世界上,只有她这个老人还记得。
“我向医生问了,你生病了,需要心理治疗。你要积极配合,才会好起来,都会好起来的。”曾栀摸了摸她的脸,又拭了一把她的泪水。
旁边的青年也有所动容,不觉被哭声感染,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事,于是擦了两把泪问曾栀说的了什么病,怎么天天都哭啊?
曾栀扭头看着他,又轻轻哽咽了一声,说:“没什么大病,很好治的,按时吃药,不出小半年就能好,只是不能再哭了,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好不好。”她像一个慈悲的老母亲,紧紧握着她的手,吴梓只觉得麻木,原来是她病了,怪不得这么难受,可是就算治好了又能怎么样呢,她能改变自己的命吗?死去的人会回来吗?还能回到过去吗?
不能
“没事的没事的,我会陪着你的,你没有一无所有,你还有我这个朋友呀。”
“我知道我难受,这不是你的错,梓梓,再难过也要吃饭啊,不吃饭身体怎么吃得消呢?我都要心疼死了,你一定要好起来啊。”吴梓听的清清楚楚,可嘴巴怎么都张不开,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头很沉重,想要沉沉睡去,一觉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