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辞从身后抱住堇湛,将头靠在堇湛肩头,“但我当时只想着,哥哥是不是也这么疼,我想跟哥哥同甘共苦,我愿意替哥哥试药,我也想过有可能我会死,那我一定会在黄泉路等你。”
“那时候每天躺在床上思绪混沌,命悬一线,痛苦至极,你知道我是怎么醒来的吗?”
堇湛拿出给陆宴辞换洗的衣裳,挣扎了一下,陆宴辞松手,堇湛转过身子,“怎么醒来的?”
陆宴辞的目光在堇湛脸庞细细打量,“因为你——我梦到你死了,梦到主帅府一片惨白,那一刻我就意识到,我是在做梦。我的意识从梦中挣脱,我一遍遍告诉自己,只要我醒来,那就代表试药成功,你就可以解毒,你不会死,我也不会死。”
“我们还要一起过好多年的除夕,我不能死,我也不会让你死。”
堇湛眼眶微红,捧着衣裳的手微微发抖,素来冷淡雅正的安王殿下,第一次失了态。
衣裳掉落在地,堇湛捧着陆宴辞的脸,他鼻尖发酸,微湿的眼眸倒映着细碎的光,“阿辞,对不起,害你受苦了。”
“一点都不苦,千金难买我愿意,即使哥哥要我的命,我也愿意给哥哥递刀。”
“不许胡说。”
“嗯嗯嗯。”陆宴辞含糊的说着,吻上堇湛的唇,“不说了。”
凤仪宫。
堇澜洗漱好上床时,楚墨瑶已经睡着了,怀孕身子重,她侧躺在床上,昏黄的烛火在殿内摇曳。
楚墨瑶嘴唇微微张着,堇澜静静瞧着妻子熟睡的面容,心头一片温软。
早前因陆宴辞而起的怒火已然消失,他俯下身,亲在楚墨瑶唇上。
呼吸被掠夺,睡梦中的楚墨瑶皱了皱眉,含糊的说了句,“诚安......别闹,太晚了,快睡觉。”
说罢,翻了个身背对堇澜,堇澜在楚墨瑶外侧躺下,还给楚墨瑶掖了掖被角。
堇澜目光直直盯着顶上的纱帐,他是真的心头发堵,毫无睡意,可瑶瑶有孕在身,他不想让瑶瑶陪他发愁。
陆宴辞到底是什么时候对二哥生了别样的心思呢?
定盛军男子居多,但也是有女将的呀,陆宴辞怎么就缠上他二哥了呢?
还是二哥对他太好了!
他早就觉得二哥对陆宴辞太好,分了他的宠爱。
如今倒好,他俩冲破世俗的眼光,即将在一起了,他这个亲弟弟成了小丑。
明天早朝,他都不知道怎么跟朝臣解释这件事。
想起那些个古板迂腐的言官,堇澜脑袋生疼,抬起胳膊遮住眼睛,轻声叹了口气。
身旁的楚墨瑶动了动,又翻过身来,半梦半醒间钻进堇澜怀中,“别想了,先睡觉。”
明天早朝才是一场硬仗,堇澜这会儿一个人忧愁没有任何意义。
堇澜手掌在楚墨瑶背上轻轻拍着,“好。”
二月初五。
上朝的百官早早的聚集在宫门口,三五成团,窃窃私语。
蒋祁渊、楚凌夏、楚行舟等人站在一块儿。
几人面色有些沉,面对周围同僚询问他们对小南夏王跟安王殿下一事的意见时闭口不言。
蒋老太傅昨夜不在,如今还不知道这件事,如若不然,第一个反对的便是蒋老太傅。
蒋祁渊跟蒋明珠商量过,只能先尽力瞒着。
不管成与不成,只能等这事安定下来再说,毕竟老人家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