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月半,穆棱靠窗斟了一小杯酒,细细抿着,这
时候,妻子许姝端了一盘点心走了进来。
“老爷可有心事?”
“嗯,是有一点。”
“可是因为堂上与易将军争论之事?”
“你如何知道了?!”
穆棱一下站起身看着她。
许姝轻笑着说:
“刚才小云退朝后就叫人来跟我说了。”
“哦~,你们消息还传的真快。”
“那老爷为何如此反对易将军出征呢。”
刚坐下,穆棱又悠悠说到:
“也许是现在老了吧,想的事多了,唉——”
“本来说,让易将军挂帅是不二人选,可是易家本
来在天下威望就大,又与许多大臣相近,这次更是手
握兵权。”
“老爷是担心易家谋反?”
“虽说权臣乱道之事不少,但易家三代忠烈赤诚,
易家风骨我却是不太担心的,可是这几十万大军几乎
是我们长暮国现在能拿出来的所有抵抗力量。”
穆棱顿了一下,道:
“此次异妖一行来势汹汹,突然袭击,恐怕事情不
是那么简单。”
“此几十万大军,不容有失!”
“老爷书读得多,自然思虑与常人不同。”
“莫非老夫真是到最后应了一句书生误国?”
“此事怎可全怪老爷呢?况且最后的结局已经是最
好不过的了。”
许姝激动地握住穆棱的手。
穆棱抬手抱住许姝,沉默许久。
穆棱才缓缓道:
“夫人快些歇息吧,夜已深了。”
“好。”
……
“父君!”
玄暮千冥正在御花园的亭台下静坐冥思,一道喊
声突然打破了气氛。
玄暮千冥抬头一看,正是太子玄暮禹。
此刻他正束发齐衣,伫立于前,双眼囧囧有神,
眉宇间透露自信气息,身姿巍然不动虽然才十五岁的
年纪却颇有英气。
“哦,是禹儿啊,找为父有什么事吗?”
“儿臣请命,上前线杀敌。”
玄暮千冥皱了皱眉,说道:
“孩子,不是为父不相信你,你可知这前路有多
凶险?你从小到现在,连人血都没有见过,上了战场…
…。”
“父君多虑了,我堂堂男儿,岂有不战而先屈的
道理,况且,天下之大,与我同龄而上战场者,不在少
数,我怎么能一直蜷缩在父君的羽翼之下呢。”
“你这不是胡闹吗?你平时连兵书都懒得看的,连
战场的基本常识都没有,你去,能帮上什么忙!”
玄暮禹单膝跪地,声音突然变大。
“父君,儿臣为太子已经十几年,未来要继承大统,
为一国之君,可现在我连跟我的子民所受之苦都未曾见,
日后又怎能担起此重责!今日我在此立誓,如不能有所
帮助,也绝不拖大军后腿!”
“况且,儿臣认为,行军打仗,需要运用天时地利
人和,并不能只靠兵书,兵书平时当然还是可以看一点
的,但是现在情况紧急已经没有足够让我们学习的时间
了!”
“你可知,一个时辰前传来消息,就连当年的玄羽剑
圣都已经死在了前线。”
“我知道,我还知道玄羽剑圣从小立志走遍天下,除
恶扬善,以己之身全力保护黎民。我更知道他的寿数就
在这几年将要到终点,他本可以找个地方安度晚年,但
是他依然走向战场发散余温,我辈又怎可退缩?”
玄暮千冥正想再说什么,玄暮禹却摆摆手
“父君,这趟我一定要去!”
看着玄暮禹坚定的眼神,玄暮千冥无奈说道:
“唉,好吧。”
“多谢父君!”
玄暮禹神色激动,刚转身准备离开。
“唉,等等!”
玄暮禹一怔,又转回身来。
“一定要活着回来。”
玄暮千冥似乎用尽所有的力气
玄暮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转过身来,放下佩剑
双膝跪地,恭敬地拜了下去。
良久后起身,背过去后,说道
“父君,儿臣去了!”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
天微微亮,数不清的巨大战舰飞出帝京。轰鸣声让
熟睡中的百姓纷纷开窗看向天空。
百姓们议论纷纷
有人指着云中舰问到旁边的人
“这些船好大!这是从哪儿飞出来的呀!”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哎,你们看,他们那边出了皇城之后飞的好快!
一眨眼就没影了!”
此时一个白须干瘦的老人缓缓说道
“这是皇家的一种载人的灵器,叫做云中舰,可
以一个时辰飞万里远呢。”
“咦——,这么厉害,话说你怎么知道啊老头!”
“我自然知道。”
老人一副自得的样子。
……
此时,在一个天空常年灰蒙蒙的城池中,遍地横
尸,有的被刺死,有的被开膛破肚。还有奄奄一息浑身
是血的。满城的建筑变成废墟,有的地方还在燃烧,
浓烟滚滚。
两个人形高的狸妖,在相互口吐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