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4章 大孝子(1 / 2)师尊,你不对劲啊!首页

故事逐渐变得合理了起来。

几千年前的事情,愣是被一帮八卦的考古学家通过蛛丝马迹给清晰还原了。

书院里正在吃自己瓜的冯先生想起当年的事,目中闪过几丝沧桑。

“这才对嘛。”

虽然对于之前被传的很离谱的故事,他也不是很在意。

但如今翻案了,他也是挺开心的。

冯先生悠哉悠哉的回答着下面学生的问题,目光却依然停留在茶馆。

本来不想再关心此事,不过这几个人聊着聊着,就聊起了小师妹与他分开后的生活。

他对于这件事也略感兴趣,于是继续听了起来。

“听说啊,那位小师妹听到冯先生想要开的志愿后,就去做女侠了。”

“说是劫富济贫,但劫来的钱财,大部分都捐到了书院里。”

“还有粮食、书本、衣服。”

“就像小时候一样,她护着他前行,直到他足够强大,能够自己遮风挡雨为止。”

“乱世里,一个女流之辈不容易啊。”

“小师妹经常受伤,旧伤上面添新伤。”

“她本想着等书院稳定后再出现,给冯先生一个惊喜。”

“哪成想那时的冯先生开书院开上瘾了,因为经常有人给他捐助物资,让他以为在乱世里开书院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殊不知这些钱啊粮啊,都是小师妹刀口舔血挣来的。”

“书院后来扩建了。”

“劫富济贫抢来的钱粮,已经供应不起书院。”

“当时的冯先生也才刚踏入修行,连筑基期都没到,打起来就和武林高手差不多。”

“而且冯先生也不擅长打架,更不会去做劫富济贫的事情。”

“扩建了的书院一下子陷入了窘境。”

“小师妹一狠心,上山做了匪,专门打劫其他匪类。”

“书院后来越建越多。”

“困难的时候,总是有个大善人捐赠物资。”

“时间就这样过了七十年,小师妹的武功没有突破到破碎虚空。”

“她只有几十年的寿元。”

“她老了。”

“冯先生却依然风华正茂,几十年的时间,看遍了人生,见多了生死,褪去了凡身,终于成为了化神修士。”

“当年那个在书院里经常受欺负的小男孩,终于又有了自保的力量。”

“于是小师妹安心的走了。”

“盍然而逝。”

“呸,渣男!”有人低声道了句。

“嘘……噤声。”几人用眼神互相交流,皆是为小师妹感到可惜。

正在偷听的冯先生:……

当年确实有人一直给他的书院捐赠物资。

他还以为是当初那帮一起求学的师兄弟捐的,没想到是小师妹。

不过仙凡有别,就算真的是小师妹,俩人最后相认了,又能如何呢?

无非就是多一段遗憾罢了。

然而几人接下来的话,还是旁冯先生心中起了涟漪。

“据说啊,那个小师妹是有修行资质的。”

“虽然资质没有冯先生好,但一路顺利的走下去的话,成为炼虚境修士应该不在话下。”

“要是运气好,得了奇遇,渡劫飞升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当时冯先生一心想着开书院。”

“小师妹为了帮上忙,迫切的想要力量,于是专注于武学。”

“速成的武学很伤身体的。”

“她虽然快速的获得了力量,但是身体也练废了,到最后连筑基期都没能成功。”

咔。

听到这。

一直宠辱不惊的冯先生面色终于有了变化,看不清是喜是怒,手里的戒尺一瞬间断成了两截。

有修行资质?

得机缘,或许能飞升成仙?

这些年他一直在教书,不怎么关心当年的人和事。

偶尔也会遇到红颜,最终那些红颜要么没能突破,老死在了岁月里。

要么走着走着,就散了。

他也逐渐看破了男欢女爱,一心教书。

考虑了一下后,冯先生将断掉的戒尺放下,目光看向了小镇的南边。

……

……

天机阁。

一个正在摆弄罗盘的道士似有所觉。

道士穿着灰色的道袍,身体看着有点瘦,气质仙风道骨。

他双目呈苍白色,眉心有一道竖痕,看上去像是有三只眼一般。

“老冯,不好好教书,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美女。”

道士调侃了一句,继续摆弄罗盘。

道士的道号叫做神卦,号称能算尽世间一切,修为也已经渡劫巅峰。

是停留在小镇的几个渡劫修士之一。

林多多在小镇时,就请他出手卜算过。

林夕为了寻找合欢宗的位置,也曾请他卜算过。

于他而言,算卦,看透别人的人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一直未能飞升,是因为算来算去,渡劫成功几率都只有九成八。

对于一个算卦的修士而言,九成八这个概率,一点都不稳妥……

于是一直停留在人间,等着什么时候渡劫概率十成十了,那到时再飞升。

这十成十的飞升概率,也成了他红尘里的执念。

“帮我算一卦,洛月灵,鲁国,曾与我一起求学。”

“咦……这人死了几千年了吧,你要算什么?”

“算她的转世在哪,算她与我那一世分开后,又经历了什么。”

“知道了,等我一下。”

罗盘转动。

一双苍白的眸子注视着罗盘。

看了好一会儿后,道士忽然嘴角一勾,心里道了几句。

“太虚?”

“呵,有趣有趣。”

“让你上次坑别人,现在人家来寻仇了。”

神卦想到这,笑着摇摇头。

虽然是寻仇,可别人也是一片好心的想要助老冯飞升。

这事,他就不掺和了。

“老冯啊,算卦可以,什么时候把卦资结一下。”

“我没钱。”

“嘁,没钱也好意思算卦?”

“……”

书院里,冯先生摇了摇头。

呵,不帮忙就不帮忙,他自己去一趟,查一查当年的事。

如果真像茶馆里那几个小子说的那样,那渣男这个称呼,他认了……

回头再找找小师妹的转世身。

如果这一世的小师妹有修行资质,那就续一段师徒之缘。

他刚想分离出一个分身,耳边就又响起了一句话。

“送你一卦。”

“你小师妹的转世身,是在一个叫做四季山的隐仙门派。”

“这门派的位置一直在变,有点不好找。”

“出来吧。”

天机阁里。

冯先生的声音消失后,神卦苍白的目光离开了罗盘,看向了一旁。

空间微微波动,两道穿着月白色衣袍的身影显现。

来人一男一女。

女子面容绝美,浑身气质寒凉似雪,面色淡淡的,右边的纤手紧紧抓着旁边男子的手。

她的面色冷,男子面色更冷,目光淡漠的倒映着周围的一切,没有丝毫波澜。

似乎恒古岁月,世间万物,没有任何东西能引起他的兴趣一般。

此二人正是在四季山上看戏的林夕师徒。

如果不想被林夕削的话,也可以称二人为夫妻。

云长生从修炼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看了眼周围的环境,又看了下被抓住的手。

最终目光与林夕对视,等待她的解释。

修炼的好好的,突然就被这女人拉了过来。

然而迎接他的依然是哪句话。

“相公,无事就不能带你出来逛逛了吗?”

“还是说,相公又准备和入魔的人讲道理?”

“……”云长生点头。

好吧,这个理由百试百灵。

和入魔的人确实不能讲道理。

神卦没有理会这两个货,继续摆弄罗盘,只是心里嘟囔了俩句。

“一个要和入魔的人讲道理。”

“一个要和修了太上忘情的人谈感情。”

“俩神经病,真是绝配……”

他拨动了一下罗盘,伴随着沙沙声,一束金光从罗盘上升起。

八个金色的大字浮现在罗盘上,对应着八卦的八个方位。

片刻后,他叹息了一声。

“飞升成功概率还是九成八,今日不宜飞升。”

说完后,有点担忧的看了眼窗外的天空。

总感觉天机有变。

最近这些年不飞升,将来再想飞升,怕是难了。

神卦例行给自己算了一卦后,苍白的眸子看向了林夕师徒。

“算卦?”

“嗯。”林夕点了点头。

“卦资。”神卦摊开手,道了句。

噌。

一柄剑从他储物戒指里飞了出来。

雪云剑一脸懵逼的转了一圈,不明白林夕把他带到这里来是做什么。

还没等他打量周围的环境,就见林夕语气淡淡的说道:“给,卦资。”

“……”

雪云剑终于反应了过来,嗖的一声躲在了云长生的身后。

他整个剑身震颤着,在那里对着云长生快速传音。

“长生呐,还记得当年我们一人一剑大战数个渡劫吗?”

“还记得四季山的风花雪月吗?”

“千万千万别松开我的核心!”

“哦。”云长生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然而他这表情让雪云剑很没有安全感……

神卦笑笑,苍白的双眸穿过云长生,像打量货物一样打量着雪云剑。

“好剑。”

说完后,看向了林夕。

他沧桑的语气像是穿透了岁月,让人听了不自觉的放下戒备。

“道友已经第三次来这里了,这次是要算什么?”

林夕抓着云长生的手往前走了几步,让窗外的阳光照在他们的身上。

“第一次来,你说来的只是一具注定会死的分身,这一卦算不完整。”

“第二次来,你说只来了我一个人,你算不到结果。”

“今日我本尊亲至,他也在我身边。”

“那能否给我算一卦,我和他的结果会如何。”

“果然又是为此事啊。”神卦摇头,叹息了一声:“真希望道友问我一句何时能放下,飞升而去,从此成为天上人。”

“以道友此刻的境界,渡了情劫却又尚未飞升,本该有此一问才显得合理。”

“而不是来问这情情爱爱,白白蹉跎了近千年的修行。”

“千年时光,修行不易,道友要不再考虑考虑,让我给你算一算何时才能飞升?”

“我想问什么就问什么,你就说能不能算?”林夕闻言目光陡然变得冰冷。

她以前不怎么信这个,对于未来也很有信心。

然而与修了太上忘情的云长生相处过后,心里的信心却被一点点的磨灭。

“今日来的是本尊,他也来了,那自然能算。”神卦驱动手里的罗盘。

在沙沙沙的声音中。

苍白的眸子被罗盘上的符文映照成了金色。

片刻后,他原本淡然的神情变得凝重了些,眉头紧紧皱着。

他定了定神,手指穿过罗盘上的金光,快速拨动。

一幅幅画面闪烁着。

鲜血,满地的尸体,拎着剑的男女。

罗盘转动,岁月继续往前,想要找到这对男女的尽头。

然而下一刻,一直转动的罗盘突然卡住。

沙沙的声音停止。

最后的停留在了一片苍白,还有一双遮天蔽日的眸子。

眸子一黑一白,注视着芸芸众生。

“看来我与此剑无缘。”

见到了那双遮天蔽日的眸子,神卦很干脆的收回了罗盘,老神在在的坐到了一旁。

算卦的总说天机不可泄露。

既然涉及到了祂,那就不用算下去了。

费心费力的算出来,结果还不能说出去,算了也是白算。

躲过一劫的雪云剑不知道从哪里顺了个剑鞘。

飞剑入鞘后,紧紧贴在云长生的后背上,生怕又被林夕给抓走了。

“能算不能说?”林夕没理会这柄很怂的剑,朝着神卦问了句。

“确实。”神卦点头。

“知道了。”

林夕抓着云长生的手,身前空间碎裂,准备离去。

能算不能说。

那就说明这一卦说出来,对神卦会有危险。

这世间能威胁到神卦的就这么几个人,除此外……

她临走前,如神卦一样,看了眼窗外的天空。

只是她与云长生夫妻俩之间的事,情况为何变得这么复杂。

“为何还不回山?”云长生淡淡的问了句。

身前碎裂的空间已经隔空,映入眼帘的却不是四季山,而是一个陌生的城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