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你虚伪的可怜和惋惜……没有你们这种人在,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是吗?那你杀吧,动手吧……”
“不要。放了城主。你可以离开。”袁排享伸直自己的手臂,急忙制止道。
“不用管我,”袁极喊道:“玉花,除非我躺在地上死去。不然,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为什么你们都要逼我?”“我没有逼你,只是不想亲眼看着你的身影,离我而去,而我却无能为力。我爱你。”
“你爱我?哈哈哈……”玉花大笑起来,满脸不屑,讥讽道:“在毛城内,从你生下来,就只有你不要某样东西,却没有某样东西敢抛弃你。你不过是接受不了,这种落差。”
“吾,是一城之主,主宰毛城内的一切,任何东西,随取随用,包括你。你与吾的地位,天差地别,吾看上你,是对你的赏赐。吾能抛弃你,凭什么吾要被你抛弃?吾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你别想独活……”
“你疯了?你连命都不要了……”
“此刻,我活命的机会微乎其微,死在你手里,总比死在其他人手里,让我开心。”袁极扭动脖颈,一张扭曲的脸,笑起。脖子处的玉簪,又刺进了些许,鲜血如溪水般,哗哗流出。
陌花神情一怔,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原本颤抖的手指,竟再无力捏紧玉簪,玉簪滑落,“叮”的一声,摔在了地石块上,断成了数截。陌花右臂缓缓垂落,瘫坐在地上,看向再次交战的御袁军与城防军,目光发愣,落寞的眼泪,从眼眶流向眼角,滴滴滚落。
高楚抽出一条丝帕,绑在袁极出血的脖颈上。袁极一把掀开被褥,下床坐起,穿上华丽的衣裳,握着精美的佩刀。他扫了玉花一眼,没有去安慰她,他知道——她是安慰不好的。
此刻袁极是一位统帅,一位即将要被俘虏的统帅。他扬起高高的下巴,不服输地走上属于自己的前线。
但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御袁军被打的节节败退,溃不成军,跪地求饶。袁极的肩膀上,一把锋利的,闪着红光的刀,搭在了上面。
“要杀便杀,”袁极头颅一抖,毫不畏惧。
“城主,言重了。卑职只是奉命行事,具体如何处置,还需等太相来吩咐。”单俯权淡淡说道。
城防军绑紧御袁军的双手,押在了墙角。袁排享、高楚、刘章等人,则站在最前面,被用劲踢弯了膝盖,跪在了石板上。鲍医师畏畏缩缩的,靠在床后,大家都装作没看到他。
袁极端坐在一张已撇去椅背的太师椅上,在最前面。魏合扶起了陌花,“你是要现在离开,还是稍后再离开?”
“有什么不同吗?”陌花抽出双臂,盯着魏合。
“现在离开,有活路;稍后离开,有死路。”
“那我现在离开。”陌花瞟了袁极一眼,他正盯着自己。
“最好从朝东门出去。”“多谢医师……”陌花简单收拾自己的首饰,堆放在了一块布上,利索又不失优美地结成了一个包袱。
陌花提起包袱,挎在肩上,又回头看了袁极一眼。他复杂的眼神渐渐转为惆怅,还在看着自己,数秒钟后,他缓缓低下了脑袋。陌花拉了拉肩膀处的包袱,跨步走向殿门。
殿外打斗声逐渐清晰,响亮起来。一队御袁军退到了殿门口,挡住了陌花的去路。
“二夫人?城主呢?”袁翻辉双眼来回打量着门口的陌花,目光落在陌花肩膀的包袱上,抬眼朝里望去,密密麻麻的城防军中,有几名御袁军跪在那。城主正低头,端坐在最前面。
“城主……”袁翻辉一声惊呼,率领着御袁军,迈进了殿,又对着跟前的陌花,问道:“二夫人这是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