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杂役院的路上,牧己的身体摇摇晃晃,眼皮颤动着,试图睁开。然而,身体的剧烈疼痛,脑海中的意识只想通过沉睡来切断与外界的联系。终究,他还是不争气地闭上了眼睛,脱离了现实的束缚。
隔日下午,孙正里和于鹅帘簇拥着狄戎走进了巡逻队的屋舍。屋内单侧墙上开着六个窗户,床铺整齐地排列着,共有二十五张。牧己独自趴在最里头的床上,杂乱的被褥只剩了一个小角,压在床上。
“狄哥,你看,其他人都去干活了,就他一个人在这偷懒睡觉。这都睡了一天了。”孙正里低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对偷懒行为的不满,甚至是厌恶。
“要不我上去叫醒他?”于鹅帘带着些许玩味的笑意。
“让他再休息几天。”
“狄哥,你有时候就是人太好了。”孙正里笑着奉承,“不如我们先去喝杯茶,休息下。”
窗外暮色渐深又变浅,变白又渐黑。牧己趴了整整两天,屁股上的伤口在慢慢结痂,疼痛虽然减弱了许多,但发痒的感觉却愈发强烈。内心的痛苦更如种子般在深处生根发芽,无法去除……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屋内的静谧,牧己听到这细细的脚步声,便知是谁来了。屋舍的门被人大力推开,一个女孩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牧己……”
她来到床边,轻轻推着牧己的脸颊,试图唤醒他。牧己闭着眼睛,进入了梦乡之中。她的眼神落在牧己的断指上,红润的双唇紧抿,满眼心痛,她轻声喊道:“喂……醒醒……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吃的……”
“别再装睡了,我清楚你已经醒了。“她盯着牧己的瘦削的脸庞,牧己依旧纹丝不动,然而那扑鼻而来的菜香,却让他忍不住微微抽动了一下鼻头。
“果然在装睡!“她轻哼一声,嘟起小嘴,像个七八岁生气的小女孩。牧己嘻嘻一笑,,映入眼帘的是她身着青绿裙摆的身影,脸蛋宛如三月盛开的淡红桃花,鹅蛋形的脸庞弧线柔美,眼神中却透露着焦虑,让牧己心中一紧,原本想要逗趣让她开心的话,咽回肚子里。
牧己轻声安慰道:“别担心我,我真的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地躺在这吗……“她听了这话,心中的苦涩更甚,长长地叹了口气,问:“你是不是还受了鞭刑?“
“是啊……“
“小青草你干嘛?”牧己拽住裤腰带。
“把你裤子脱下来,我要帮你上药。”
“哪有直接扒男人裤子的女人?你把药留在这,我自己撒。”
“真嘴硬。你自己上的到药吗?”小青草对他的爱意表露无遗,心中已将他视为未来的丈夫,“即便没人做过,我也偏要做。”说罢,她毫不犹豫地加大力气,双手紧紧拽住牧己的裤管,用力往下拉。
牧己左手仅剩三根手指,右手也只剩下四根,此刻正承受着剧烈的疼痛。面对小青草那不容小觑的手劲,他根本无法与之抗衡。裤子直接被扒了下来。。
小青草口中的那位夫人,正是牧己的亲生母亲。每次小青草来,总会提及她的事情。然而,在他的记忆里,却从未见过这个人。他不愿继续这个话题,于是伸手掀开了放在床头的食盒。
“你先别急着吃,我先给你上药。”小青草疑惑地问道,“你不会是从受刑到现在,都一直没吃饭吧……”
牧己点点头,“是啊,好饿……”
小青草又嘟起小嘴,略带责备地道:“你这人的人缘也太差了,多跟你们巡逻队的其他成员处好关系,叫他们带份饭给你……”
牧己苦笑一声,“再过两天我就能走路了,到时候我自己去吃饭。”
“可是你现在不是还不能走路吗?”
“那我也不需要他们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