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儿沉默片刻，手一招，那龟甲就飞到他的手中，看了一眼后揣进了怀里。回身找了一块巨石，飞身到巨石上盘腿打坐起来。

老龟再次拜谢。

天边夕阳西下，几兽将四具遗体包好捆在了大黑猪背上，红狐狸收拾好了破烂不堪的旅行包和破碎的手机又捆在了黑猪脖子上。几兽望着不远处巨石上闭眼冥想的小三儿齐齐鞠躬感谢后转身离开，老龟看着小三儿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

几兽回身看着小三儿。

“去后边鞋拔子村村头老林子里藏好，等我八天，八天后我若没回来你们就去找我弟弟，让他给你们一部聚灵法，就说是我说的。”

再咻的一声，小三儿抬手甩来一片什么东西飞到了老龟背上，却原来是它的背甲。

“作为代价，我要你五年后的十月一号前到达巴蜀省长江市阿弥古镇小萝卜村找到我师兄禾苗苗，他知道该怎么用你。如果他不在的话，你就带着我弟弟到你等藏身修炼之地，伴他度过余生就可。想来你等修炼百十余年能不被发现，而你也能逃过当年那事，也是颇有些逃命能力的。

记住：五年后，就算是死，也必须是你先死，明白吗？”

老龟再次拜谢。

小三儿起身站起，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默念法诀跃起飞走。几兽抬头望着消失在山林里的背影，心里百味杂陈，或是感激，亦或是羡慕。

“走吧，去村口等。”

老龟开口了，几兽就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向山外走去。

小三儿在树林上方滑翔着，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腰间别着的白刃似乎能感觉到主人心神恍惚，嗡嗡振动着好像在安慰他一样。小三儿右手握在刀把上，白刃才安静下来，拍了拍刀身示意它放心。

天色渐暗，西方落日将最后一抹余晖撒向了大地就消失不见了。没了天上太阳山林里显得更为黑暗，小三儿敛身落到了山脚一片河滩上，虽然很昏暗，但他还是看见了一片血迹。又顺着地上点点血痕，一路走进了树林子里，到了一片相对平坦的林地。

林地上一片狼藉，明显是有人打斗的痕迹。树身上有刀劈剑砍的印子，有的树上还沾着血迹，地上更是遍布血痕，想来打斗得很是激烈。不远处还有一个大大的浅坑，浅坑旁满是新鲜泥土，像是坑里埋了什么。

小三儿看了一眼浅坑就回头寻找起来，终于在一棵树下发现了一把插进土里的匕首。整把匕首插进地里，还被拳头捶了几下，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异样。

小三儿拔出了匕首打量，看见一面刃身上刻着一个“張”字，另一面则刻了一朵祥云。

灵官峡张家的人。

搜寻了一遍没找到别的东西，掏出手机看了看居然有信号甚至还有无线网，感叹了一下强大的通信运营商，打开缺德地图定位给这地儿做了个标记，回身走出了林子到了河边。

站在河滩上，小三儿看着面前奔涌的河水无言。多少年间，这条大河就像今天这样奔涌入海，没有回头。它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它见过比着更加惨烈的争斗，它以后不知道多少年里还会像今天这样怒吼着默默存在下去，那它是不是还会遇见这些争斗？

不会了。

小三儿心想，再过五年，它定是再见不着这些凡人眼中的仙人斗争了。

小三儿跃起落在了湍急的河面上站住，感受着脚下大河的怒吼咆哮，又感受着脚下这条无数年来养育着九州的母亲河的温柔，又纵身一跃，结果身形一歪掉在了河里。

还好小时候学过游泳，没多一会儿就游到了对岸，看着刚才站立的方向，小三儿仿佛看见了水面下的巨石，又仿佛看见了巨石上的水苔。

“靠，脚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