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夏知道，他成功了。

与其通过劝说、带头，让他们捐款重建哥谭，不如通过恐惧，让他们明白，再不改变哥谭。

那下一次，就是他们的死期，那些罪犯，已经敢在他们的社区内作恶了。

昨晚就是一个非常好的例子！

更何况，布鲁斯现在是与他们一伙儿的，他们是同样的处境！

所以这番从他口中出来的话语，才更能打动这帮人。

人群中，瑞秋看着那道身影，彻底没了之前对布鲁斯的傲气，在此之前，她一直认为布鲁斯内心里，还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完全没有哈维-丹特身上的成熟，但是现在她的看法完全变了。

上次与戈登在韦恩庄园门口的谈话，以及现在他的演讲与煽动。

这份泰然自若，让她明白，布鲁斯不再是她从小就认识长大的布鲁斯了。

而哈维-丹特，则是一直沉着脸思考，布鲁斯说的没错，他想起最初的一个方案设想。

最重要的是，局长基里安-洛布死了，上台的是吉姆-戈登，也许这个法案推动的时机已然出现。

至于从大都会赶过来的记者克拉克-肯特，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目光如炬，只不过眼睛里充斥着复杂。

他在纠结，他的超级听力，此时完全能分辨出，对方说的是真心的，还是虚假的。

很显然，这位布鲁斯-韦恩先生，是真这么想的，他的出发点，是真建立在普通人的角度，以及哥谭市的角度。

而他身旁的露易丝，此时兴奋地打开速记本，提笔记着刚才的话语，“克拉克，相信我，他这番话，如果上了星球日报，一定是个大热门！”

“亿万富豪，心系普通人，从筹募捐款，到……”

“啪啪啪啪！”

一阵拍掌声，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就连拿着速记本的露易丝也回头看去。

淡紫色的风衣，黑色的手套，夸张的肢体动作，以及那副惨白的面容。

他的头发微蜷着，嘴角如同被刀割开般咧着，但是伤口藏在鲜红的颜料里，成了笑脸的一部分。

虽然割开的笑脸，让他无时无刻不在笑，但是他的眼神，却是一丁点笑意都没有。

他平举着手臂，手肘伸直，以一种奇怪且滑稽的姿势鼓着掌，但是他的眼神是严肃的。

“恐惧，煽动，愚弄，”他时不时伸出舌头舔着嘴角，然后放下手臂，走了没几步，又伸手拿起一边侍应生托盘里的高酒杯。

身体摇晃着，泼洒着，将所剩不多的酒灌进嘴里，然后夸张地做出咂嘴动作。

“布鲁斯——韦恩，哥谭的慈善家，富有者。”

他的腔调奇怪，惹得大家纷纷怒视过去，然后一具尸体，突如其来的从韦恩大厦顶部被扔了下来。

绳扣系着他的脖子，甩着他重重砸在这一层的落地玻璃上。

那是一个金发少年，他穿着简陋裁剪出来的蝙蝠皮衣，嘴角被剪开，被人做成了标本。

罗夏认识他，那天晚上，第一个喊他蝙蝠侠的孩子。

“为什么这么严肃呢？”小丑拿着一个单反，拍着他面前所有哥谭市上流精英阶层此时的嘴脸，“恐惧、害怕，唔，平静，震惊，还有什么，还有什么，快点，再快一点，哈哈哈嘿嘿——”

“哦，愤怒！”相机怼到了罗夏面前，小丑将相机对准了自己，他转过身，出现在摄像头里，然后用着足球现场解说的口吻，和夸张的肢体动作表达着他的情绪：

“看到了吗？蝙蝠侠，我身后的这位，可是哥谭市的大慈善家，他现在很愤怒，很愤怒，可他为什么这么愤怒呢？”

“嗯？”

晚会大厅的四周，逐渐走出许多拿着枪，戴着小丑头套的家伙。

他们控制了这里，就像这里的精英控制了哥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