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渐渐不再安分。
高贵的叶卡捷琳娜大帝端坐于王座之上,眼神深邃,深绀色长发在光线下泛着幽深的色泽,银白色的裙甲被暖金色的光晕幻化出别样的美感。
只是回应这份美感的,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王座下匍匐着三具黑色的机甲,以及一滩破碎的零件,呈现出诡异的、绝望的、逃跑的姿态。
风雪逐渐喧嚣。
终于,左下方的机甲打破了这不堪重负的寂静,“大帝,快走吧,带领着剩下的人民逃出去,保存人类最后的火种,让它活到下一个人类的纪元!”
带着些许颤抖的声音回荡在这绝望的境地中。
只是王座上的女人似乎并未听进去,她按下左手边的按钮,王座缓缓转向一排巨大的落地窗。
这里是顶楼,也是这座圆柱形建筑的信仰之峰。
每天,从顶楼所播撒的暖金色抚慰着每一个孤独绝望的灵魂,布施人类以光辉。
如灯塔一般给人以希望的名义,也让人逐渐忘却了它弱小而无助的一面。
王座上的女人缓身走到那落地窗前,优雅且从容。
远方的雪点越聚越多,汇聚着一种名为摧枯拉朽的气势。
“又是多少年了?”落地窗上映射出一张平和的面孔,却又带着一股天生的威严。
公元2344年,极夜降临,死亡从第一个反抗的人开始。
公元2348年,一个冠之以“现代国家”的名词的历史就此消亡。
联邦?共和?君主立宪?
一一湮灭。
新帝执政。
新历元年,困惑、迷茫、绝望、谩骂,充斥着新朝的每一个角落。
谁都不明白她是如何上位的,更不明白她是如何以一己之力拿出了跨时代的机甲战队,只是看着她立于人民之前,效仿着叶卡捷琳娜二世,大言不惭地预言人类的最后胜利。
「这到底是文明的“蜕变”,还是“退变”?——皮萨克《封建制下的人类存亡论》」
新历四年,纵横九个月的跨度,人类第一次胜利,代之以三千里尸骨的代价。
新历七年,324次溃退。
新历九年,军部暴动,欲摄政,未果,人心叵测。
人对人是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