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江攸白有些奇怪的出声呼唤陈旭。
马车内安静了片刻,江攸白能清晰的感觉到耳边传来的热气,就像是一道道夏日的暖风,不停透过耳畔吹进自己的心底。
很麻,很痒。
他有些无措的揪着自己的衣角,轻声询问:“夫君,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
陈旭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但江攸白却从清朗的音色中,听出丝丝暗哑。
他想掀开捂着双眼的手,却被人一把抱住猛的悬空而起,紧接着就被换到另一处位置。
江攸白下意识抓紧陈旭的手,低呼出声。
“好了,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
随着手掌挪开,江攸白睫毛轻颤,眼皮缓缓撑开一条缝隙,却见自己已经从左侧的坐板上被移到了右侧。
他看了眼又被帘子遮住的边窗,眨了眨眼,总算意识到自家夫君可能不希望自己往外看。
于是,
他顺从的转移注意,也从箩筐中取出几块麦粉饼,自己留下一块,剩余的都递到对方手中,这才轻声询问:
“夫君,你待会儿可否教教我如何驾车?”
陈旭接过饼,沉默半晌才道:“怎么突然想起学这个?”
江攸白抿唇,“就是想多学些手艺,我……我总觉得会出事。”
他家本就是经商的,自然清楚每日往返于京城的贩夫走卒,该是只多不少才算正常。
可这都好几天了,哪怕大家不是同走一条官道,总不可能连个往返于京城的行人都碰不到。
江攸白低声说着自己的猜测,他紧盯着陈旭的双眼,心中惴惴不安道:
“真的很奇怪,就好似我们这些人被置身在孤岛上一般,竟是连个路人都瞧不见,这、这绝对不正常。”
陈旭闻言原本啃饼的动作一顿,倒是没想到对方平日里一副娇娇软软的模样,居然也会注意到这点。
其实,早在昨日,队伍中早就有人曾提到过这事,但因着近来发生的诡异事件,都没人敢摆到明面上说。
就是怕自己点破了此事,引来不可预测的危险。
陈旭拧了拧他的鼻尖,宠溺的笑着,安抚道:
“不要怕,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身边,保护着你。”
“夫君?”
江攸白看着他俊朗的五官,心脏怦怦直跳,“为什么?”
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
他们相识可都不到半月啊。
“……大概是你只有我吧。”
陈旭声音含糊不清,江攸白凝神细听,也只能听到一星半点。
“……永远……忠……够了!”
“夫君!”
江攸白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怎么回事,这会儿却只想扑到对方身上,紧紧抱住眼前的男人。
他这么想,便也这么做了。
马车内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陈旭猝不及防被撞到车板上。
他单手撑在身下,另一只手还举着饼子,还没其他动作,就听趴在他胸口的人儿语气坚定道:
“攸白此生既嫁与夫君,自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论生死,只愿常伴夫君左右。”
陈旭喉咙微哽,低垂着眼眸,半晌才紧紧揽着对方,从口中发出一声轻“嗯”。
秋风瑟瑟,吹落一树叶子。
江攸白侧着脑袋枕在陈旭胸口,听着耳边传来的心跳声,只觉无比安心。
可抬眼间,他却从扬起的帘子看到,原本口口声声说去找王大娘的陈母,此刻竟拉着两个孙子孙女躲在角落,正偷偷摸摸给他们分饼子吃。
他身子微僵,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憋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