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他也不嫌弃,干脆拿脚当钉耙使,把散落的草杆子都聚集到一起,活动活动筋骨,一屁股跌坐在草垛上。
“啊,舒服!”
“哼,下人就是下人,哪怕是成了良民,也改变不了骨子里的低贱。”
隔壁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陈旭闭着眼,抬手用小拇指扣了扣耳朵,“哪里来的狗在叫唤,吵死人了。”
“陈旭,你个贱奴,有胆子再说一遍?”
隔壁,二少爷沈时尔愤怒地咆哮着。
“贱奴喊谁?”陈旭悠悠道。
“贱奴喊的就是……你耍我?”
沈时尔气得脸色涨红,抬脚踹在中间的栅栏上,却不想被上边的木刺给扎穿脚指头,疼得他满地打滚。
“二少爷,二少爷你怎么样了?”
陈远关切的上前捧着对方的脚,正要查看伤势,却被他当头踹翻在地。
“儿子!”
陈福趴在地上当凳子,见大儿子被打,赶紧抬头看向背上的沈大老爷。
“老爷,您行行好,就让二少爷饶过我儿吧,他才挨过一顿鞭子,受不住这么打啊。”
沈大老爷闭着眼,仿佛庙里的石像似的,闻言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陈福急得不行,转头看到墙角处的沈大少爷,正要开口求救,却见对方直接转过身不搭理人。
一旁的沈时尔见状,越发猖狂起来,手下力道更是狠厉。
陈远一开始还不敢躲,实在被打怕了,这才背过身卷成虾米状。
陈福痛心疾首,又顾及背上的沈大老爷,不敢起身去挡,只能向沈时尔苦苦哀求道:
“二少爷,别打了,老奴好歹也为沈家尽忠职守十多年,您看在老奴的份上,就饶过我儿这一回吧。”
为了沈家,他都已经把二儿子赔进去了,难道做的还不够好么。
“哼,笑话!”
沈时尔嗤笑,“你们不过是我沈家养的几只看门狗而已,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本少爷愿意打他,那是看得起你们。”
“你!”
陈福闻言心底拔凉。
“别你你你了,我说陈老头,你要还有点骨气,就赶紧起来把这蠢货反打一顿。”
陈旭在隔壁翘着二郎腿拱火:
“你们现在可是良籍,如今都被关在牢里,一样的身份,谁又比谁高贵不成?”
见陈福神色微动,他继续拱火道:“要我说,你们与其讨好沈家人,还不如揍他们一顿,给徐大人递个投名状呢。
最起码,人家还能给我单独安排个牢房,而你们呢?除了被当成出气筒外,又落得什么好了?”
此话一出,倒真彻底听进陈家父子的心里。
沈大老爷心底咯噔一下,睁开眼,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被陈父掀翻在地。
沈时尔赶紧扶起沈大老爷,指着陈父鼻子怒喝:“狗奴才,你想干什么?”
“干/你大爷,老子早看你不顺眼了。”
陈远趁机起身,吐出嘴里的血沫子,他干惯了粗活,哪怕身上有伤,也比对方力气大,当下一把掰断沈二的手指头,胳膊肘对准胸口一个重击,直接把人撞飞到栅栏上。
“时尔!”
沈大老爷眼看着二儿子被打,正要发怒,眼眶处却也挨了一拳
陈福面无表情地把人拖到一旁,“老爷别急,你的对手是我!”
……
“呼!”
陈旭坐在草垛上,看着隔壁的大乱斗,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这才对嘛,既然要打架,那就该双方有来有往才好看,单方面殴打有什么看头。”
他摸了摸身上还穿着的喜服,眼珠子一转,干脆蛊惑道:
“这沈家父子身上的衣物质地上乘,爹,你们要是能得手,晚上穿着睡觉可就暖和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