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刘安义是抱来的,但是刘民兵两口子并没有将他当成外人,照旧疼爱。
尽管后来又添了三张口,家里面的情况就变得困难起来,两口子玩了命的四处找活干,贴补家用。
刘安义念到初三时,爷爷奶奶都不肯再让他读书了,说你爸又要养家活口,又要供你读书,实在吃力。
可刘民兵不仅让他继续读书,还花大价钱送到了县城高中去读书。
尽管两口子拿刘安义当家里的长子,可这事瞒是瞒不住的,村里人多少知道点,只是没人愿意说。
这样的身世难免被人歧视嘲笑。
小时候,村里小孩打架,打急了眼,就会骂刘安义是野孩子,从毛鱼船上抱来的。
刘安义也哭过鼻子,问张文秀:“我是不是从毛鱼船上抱来的?”
张文秀不带任何面部表情,找上门,质问大人:“别胡嚼舌头根子,自己的孩子不管,那就别怪我管起来没轻没重。”
有一次,村里胖婶不服气,护犊子,抬手就想打也耳光,结果瘦小的张文秀拿起一边的铁锹,把她打得满街跑。
横的怕不要命的。
所以,长大后的刘安义是健康,阳光的,每天爬天够地,晚上脏得跟泥猴子一样,张文秀耐心的给儿子洗头洗脚洗衣服。
上世,刘安义高中毕业后不想再读,先是被刘安民托人安排进了农场当临时工,取消顶替政策那一年,刘民兵早早退休,让大儿子顶替了工作。
为了这事,刘安义爷爷有意见,拉着儿子进了屋,最后还吵了架:最小的谈不上,咋就不能让香草或者是小荷顶替了?小芳也行啊?
小芳是刘安义他姐,比他大六岁,勉强读到高小就辍学了。刘安义高中毕业的前两年已经嫁人了。
香草是他大妹,比他小两岁,在县城读高中,后来考上了安州医专。
小荷是他二妹,又比香草小两岁,是正读初一。后世他们姊妹五个最有出息就数她了,上了省大,留在了省城。
最小的是弟弟弘义,这时候正是猫狗嫌的年纪,到处玩泥巴。后世他没少让家里人操心。
刘安义爷爷想法也没错,手心手背还是有区别的。
刘民兵却不同意,跺脚嚷道:“爸,你糊涂啊!”
上世,这些事刘安义后来才知道的。
这会儿刘安义没多想落榜的事,也没有即将进农场的欣喜,他还在纳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文秀明显感觉大儿子变化,以为儿子还在为落榜的事不痛快,想问问他的想法。
可刘安义什么也不说,以沉默拒之。为什么沉默,怕是他自己也说不清。
倒不是他没心没肺,见不得亲人的担心。
毕竟人生重启了,那边的家怎么办?那边的一对儿女,她能照顾吗?
刘安义四处晃悠,这搁谁心里也不好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