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朱允炆发生了这个事件，但是生活仍要继续，朱元璋和华英雄，都不是那种会被这种事情牵绊住无法前行的人。

华英雄仍是日常批奏疏，老朱则戴上眼镜，继续研究《十万个为什么》。

“这书真是有意思！”老朱边看边感叹：“要是早给那些兔崽子们多看看这类书，估计他们也不会这么顽劣了。”

“爷爷放心，明日我会去大本堂检查他们的学习情况。”华英雄口中说话，手上笔也不停。

“嗯，大孙有心了！能如此善待自家人，俺很欣慰。”老朱夸奖道。

华英雄则是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其实黑暗决斗的事情，跟我都有莫大的关联。这次，也算是我连累了允炆。不过您放心，我一定会把他救回来！”

“还在纠结这事呢？”老朱抬头看了眼大孙，笑道：“该干嘛干嘛！”

老朱的这种心态，一方面是源于对大孙的绝对信心。另一方面，只要大孙好，他不介意牺牲其他那些子孙的利益。

这时，金公公进殿禀报：“皇爷，锦衣卫蒋指挥使求见。”

“传。”朱元璋猜测，应该是关于王无将的审问有了眉目。

”那些套话就免了，说些俺爱听的。“蒋瓛进来后，朱元璋命令道。

“回皇爷，王无将的调查有眉目了。”蒋瓛拱手道：“臣等还未对其用刑，他就已经尽数招供。根据锦衣卫通过其他途径调查到的信息，王无将的口供应该属实。”

“哦？快讲！”朱元璋早就按捺不住了，站起身催促道。

“王无将，浙江宁波人士，洪武二十四年殿试三甲，赐同进士出身，但是暂时没有被授予官职。”

“江浙人士么。。。”朱元璋思索着：“还有呢？”

“王无将家中经商，家境颇为殷实。他是庶子，无缘继承家业，因此投身科考。虽然读书方面颇有天分，但是为人纨绔，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说到这里，蒋瓛发现似乎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果然，这些描述，让老朱想到了他那些不成器的儿子，嘴角一抽，还是尽力压制自己的脾气，说道：“继续说！”

“王无将在京中并无官职，因此每日吃喝玩乐，又由于没有固定收入，因此财务状况堪忧。他报名参加此次大会，也完全是为了奖金而来。而确定第二轮对阵二殿下之后，赛前有神秘人物找到他，要求他以那个卡组，达成后场封锁的战术，并且提前给了他大笔钱财作为定金。那些钱财，王无将还未花完，已经被锦衣卫找到。”

“果然是背后另有黑手！”老朱有些愠怒了：“那个神秘人又是什么来头？”

“王无将称，并未看清那人长相，只知道那人戴着兜帽。”蒋瓛回答道。

又是那个戴兜帽的男人！老朱跟华英雄对视，交换了眼神，确认了彼此的想法。

“俺知道了。”朱元璋冷冷地说道：“王无将身为进士，行为不检，谋害皇孙，罪无可恕，褫夺功名，判处斩立决，其九族尽数诛杀！”

刚才老朱内心的宽仁，只是对于自家人。这种身处官僚体系却为非作歹之辈，是他特别关注的对象，若是触犯律法，便是身死族诛的结局。

“微臣领旨！”蒋瓛立刻行动起来。既然王无将已被判诛九族，那么锦衣卫必须快速将他浙江的亲属全部控制起来，核对身份无误后，集中处死。

“大孙呐，你是不是觉得爷爷很残暴？”蒋瓛出去之后，老朱有些疲惫地坐回龙椅上，说道。

“是有点！”华英雄正好卡文了，咬了咬笔头，回答道。

本以为大孙会理解自己，说些拍马屁的话哄自己开心，结果竟然是如此直截了当！老朱有些心塞，脸色颇为难看。

“如果是普通的官员犯下这些事，那诛九族确实过分。”华英雄说道：“不过此人来自江浙的商人世家，那多半没有杀错。依您的性子，没有剥皮萱草，已经算留有情面了。”

听到这话，刚才还颇为郁闷的老朱，一下子来了精神：“大孙也想到了这一点？”

老朱笑了笑，又说道：“不对！大孙想不到才会令俺惊讶呢！江浙一带的商人，正如大孙以前说过的，多半都跟海贸走私脱不了干系。现在不但赚了钱，还要在朝堂占据一席之地，如此便是官商勾结。既然这次撞上了，俺必然要杀一杀这个风气。”

“爷爷，这增加商税的事，什么时候开始实施啊？”既然谈到此事，华英雄顺便问了一句。

“要不就明年开始，就以江浙作为试点？”老朱自从学了经济学，早就对提高商税心痒痒得很，现在局势稳定了，自然想尽快实施。

“那江浙不得翻天了？现在朝中那么多官员都是浙东一系的。”华英雄感觉有些咋舌：“不过您肯定不会怕这些就是了。”

“怕是不会怕，但是事情也得要人去处理。”老朱说道：“说不定，俺还得靠你去那边打牌。。。或者打人。。。”

“这两者，我虽然不是职业的，不过也算专业，没问题！”华英雄爽快答应了。

“既然提高商税，对外贸易的关税也要收起来。”老朱说道：“大孙，你看，关税的收取比例定在多少比较好？”

“此事关系重大，还是在朝堂上商议一番比较妥当吧？”华英雄建议道。

“那些遭瘟的书生懂个屁！”老朱想到那群喜欢窝里斗的人精就来气：“要论结党营私，他们倒是好手！中华大地一向自成一统，他们那些读书人，何时研究过国际贸易的问题？问他们，还不如问条狗！至少狗不会想着怎么给自己赚钱！”

“那看来，只能我们自己先分析一下目前的状况了。现在由于字母哥的关系，大量沿海国家的使团云集在应天府，正是开放外贸的好时机。而我们开放外贸的目的，其一是建立以大明宝钞为基础的国际货币体系；其二则是向海外倾销大明生产的商品，现阶段主要是茶叶、瓷器等外国难以生产的独有商品，后期肯定会加入各种工业品；其三，是广泛引入国外诸国的廉价资源和农作物，以提供大明境内的生活和生产所需。”

华英雄边说，边在纸上画出了简易的思维导图。老朱见他写写画画，也凑过来看。

“大孙总结得好啊，不愧是俺老朱家的麒麟儿！光是这一番见解，就比赵勉他们强出百倍！”老朱捋着胡子，不吝赞美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