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具包里新增的几件装备让阿飞倍感沉重。已经很久没有去上班了，阿飞向天雷公司技术部办公室走去。今天，他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抓住潜伏在自己身边的内鬼，而这个内鬼有可能是和自己朝夕相处多年的某个同事，甚至可能不止一个。想到这里，阿飞竟然有些迷茫了，真实和虚幻之间到底隔着多远的距离，此时他已经分不清了。

“ST104936打卡成功，长期旷工人员，已经按照相关规定扣除工资内相应积分。”门口的考勤机器人如实报告着，而阿飞没有听到似的径直走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同事们仍然忙碌着各自的工作，对阿飞的突然出现似乎也并不在意。小波从身后拍了拍阿飞的肩膀，然后冲洗手间的方向使了个眼色，阿飞明白了小波的暗示。

“师傅，你这些日子去哪了？电话也不回。”小波关上洗手间的门，将门反锁住，对阿飞说。

“没去哪啊，到几个城市逛荡了一圈，放松放松。”阿飞打开水龙头，弄出哗哗的声响。

“你这一走可好，孙经理勃然大怒，说想要炒你鱿鱼。”小波压低声音说。“不仅如此，最可恶的是连我也要被调到零售部门去了。”

“什么？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阿飞气愤地说。“这他妈的孙绍彬，有那么屁大点的权力就成天琢磨人，真是一个狗东西。”

“算了师傅，还是想想现在怎么办吧。”小波搓着手，焦虑得走来走去。

“波啊，”阿飞稳住小波，“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多咱不干了，也不能被这狗东西唬住。”阿飞回想起之前的轮回里，自己曾经大闹过孙绍彬的办公室，甚至有次差一点杀了他。在阿飞看来，既然一切都在轮回之中，何必顾及什么后果，随着“莫比乌斯”时空的巨轮转动一周，一切都将被重置。

“嗯，那好吧，师傅。”小波关上水龙头，抽了点纸巾装作擦手，打开门走出洗手间。

两分钟后，阿飞按了下冲水马桶的开关，也走出了洗手间。

回到自己的工位上，阿飞刚端起茶杯准备倒水，桌上的电话就响了，是孙绍彬。阿飞露出厌恶的神色，接通了电话。

“到我办公室来！”一句话刚说完，电话那头立刻挂断。阿飞只觉得有些可笑，倒了一杯热水，小口啜饮着。

一盏茶功夫，电话再次响起，看号码还是孙绍彬。这次阿飞不忙着接通，任它一直响，自己先是欣赏着电话铃声，然后不紧不慢地拿起听筒。电话里传来了孙绍彬咆哮的声音，阿飞没等那头说完，先挂断了电话，继续倒上一杯水，慢慢啜饮。

最终，电话没有再响，阿飞也没有去孙绍彬的办公室。过了一会儿，阿飞忽然想到：“今天的任务是抓鬼，不能跟他瞎耽误功夫。”于是，阿飞径直走进孙绍彬的办公室门前，推开门走了进去。孙绍彬看阿飞竟一反常态地推门就进，也是一愣。随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刚才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哦，不好意思，刚才手机一直在静音状态。”说着，阿飞从上衣口袋抽出钢笔，夹在笔记本里。“孙总，你现在说吧，我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