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停在他不过一厘米处。
凌霜用刀挑过他的脸逼他直视自己:“什么意思?”
那盗匪一看有活命的机会,忙全盘托出:
“是老大突然说今日有富贵人家来拜佛,能狠狠的捞一笔我们才来的,还说如果今天事成了,还不止能捞到这些。”
不止能捞到这些?难道这件事还另有隐情?
凌霜又问:“再没了?”
“没了,真没了。”
“好,”凌霜点了点头,她声音像弯钩,致命又闪烁冷冽的锋芒:
“剩下的道歉的话,留着下去对那些无辜的百姓说罢。”
一刀下去干净利落后,凌霜扫视了一圈,径直走到黑胡子的尸体面前。
她搜了半晌,终于搜到了一张看起来很可疑的银票,上面的数目过大令她瞠目。
如果是抢的,她刚观察了一圈,今日来的富贵人家除了她恐怕没有其他,没人能来拜佛时揣这么大一张银票。
如果是随身携带的,一个盗匪,为什么要随身携带如此大一张银票来抢劫?
也就是说,是在今日,有人给的?
凌霜怎么想都觉得可疑,她瞥到一旁的尸体,忽然心生一计,脱下了外衣与之互换。
然后又把能证明身份的随身玉佩也系在了尸体身上,玉镯也摘下为她戴了上去。
她这么多年当将军,必备的一项就是根据敌人的行军计划进行我方随时的整调与修改,因此格外对计谋有着敏锐的直觉。
做完这一切,那种不适感又猛烈袭来,想来是这身体与自己还没完全契合,她甚至还刚穿来就用这副大小姐身体打了一架。
就在她咬牙坚持时,一双软乎乎的小手搭在了自己胳膊上。
一回头,是刚才被自己救下的母女二人,还有莺儿。
那小女孩眼睛还湿漉漉的:
“大姐姐,你好厉害,你没事吧?”
凌霜下意识刚想扬起一抹笑,就眼前一黑,最后的一幕就是被莺儿惊慌的接在了怀里。
……
“先皇予我此等信任,必不负先皇所托,城在人在,城破人亡,绝不苟活!轻言降者杀无赦!”
“凌霜,啧啧啧,你如今算是再也挑不起缨枪了。”
“被人背叛的感觉如何?留在这边疆永眠吧!”
凌霜猛然从床上坐起,冷汗津津,室内温暖的烛火让她恍惚了一瞬。
旁边传来轻微的呼吸声,凌霜扭头一看,今天被她救下的小女孩正躺在她旁边,睡的安稳又甜蜜。
而那夫人和莺儿则坐在桌前,对着烛火缝衣裳。
凌霜下床,莺儿听到动静,立刻站了起来,惊喜的小声:
“小姐!你醒啦?身上还疼吗?李夫人已经给您包扎过了!”
噩梦带来的阴影散去,凌霜笑笑,她走到夫人身边坐下:“多谢。”
李夫人却放下衣裳,郑重道:
“若不是姑娘,我全家怕是都难逃一死,大恩大德实在无以回报,这些又有什么?”
凌霜安慰她:“逝者已矣,夫人还要好好生活下去。”
经历过那么多生死离别,再说出这句话时还是难免心痛。
凌霜望了一眼窗外,此时夜幕降临,外面黑的吓人。
她却站了起来:“我还有要事在身不可耽搁,恐怕要先行一步。”
李夫人和莺儿震惊担心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是啊小姐,我们刚逃过一劫,好好休息吧?”
凌霜不知想到了什么,语气幽幽道:
“我当然还要回去,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