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未表现出意料中的歇斯底里,但眼底的神情却变得愈发冰冷。
凌霜指了指里面另一个丫鬟打扮的人:
“那她呢?她也年纪大?还是她胆子小?”
谢常欢一听就急了:“秋兰从小跟着我长大的,你想让她去送死吗?”
笑话,那她就不算是被拉去送死吗?
还未等她说话,寺庙内的盗匪透过破败的墙缝就注意到了他们的动静,当即有人大喝一声:
“那户有钱的要跑了!快追!”
事不宜迟,谢韫咬咬牙几步坐上了车夫的位置,攥紧了缰绳:
“驾!!!”
马儿受惊立刻飞速跑了起来,只留下满天烟尘,惹得凌霜连连捂住口鼻。
他们就这样毫不留情,扬长而去。
谢韫回头,只见那两三个盗匪追不上,气急败坏押了凌霜就进了寺庙,连推带踹。
他攥着缰绳的手紧了紧,内心虽有一丝愧疚,但还是被长久的利益所打败了。
凌霜这个人,是他三年前所娶商贾人家的女儿,初见时就对他一见倾心,非他不嫁。
她平日里好吃懒做,格外与人爱说闲话,还总是因为一点小事对他不满,从而阴阳怪气。
若不是他三年前还是个穷书生,看中了凌霜万贯的嫁妆,他才不会娶一个只空有皮囊的妒妇为妻。
如果凌霜遇难,他不仅能通通纳入凌霜的嫁妆,还能全了自己的好名声,光明正大的立心上人为妻。
想到未来生活的美景,谢韫就这样平复了心中的愧疚,他有力的喝了一声:
“驾!!!”
马车很快就没了踪影。
凌霜和身边的小丫鬟被两把弯刀架在脖子上押回寺庙,她不卑不亢的跪在地上。
周围有男有女,有老弱有妇孺,皆是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只有凌霜还敢环顾四周,最终把目光定格在疑似老大的黑胡子身上。
那黑胡子察觉到凌霜在看他,来了兴趣:
“喂,你,居然还敢抬头?不怕削掉脑袋吗?”
凌霜出入战场多年,若是怕这几把钝了的刀,就不用带兵打仗了。
她是怕贸然行动会引起暴动,怕盗匪拿其他无辜的人当人质才不敢轻举妄动的。
凌霜镇静道:“大人想要多少银子?若是放了我,要多少钱小女都能给你。”
黑胡子定定的瞧着她,忽然咧嘴一笑:
“要多少都有?”
“多少都有。”
“光说可不行,我要看见东西。”
“小女身上正有一张银票,本来是想为佛寺募捐,重新修缮的,大人若不嫌弃尽可先拿去。”
黑胡子打量了凌霜好几眼,这女子看着柔柔弱弱,不像有还手之力的样子,因此他放松了些警惕:
“拿过来给我瞧瞧。”
旁边那俩人这才松了刀,晃晃悠悠开始找起其他人麻烦来:
“身上的银子都交出来!”
“你这小娘子长的不错……让哥哥好好疼疼……”
这名女子身旁的男子羞愤至极:
“她是我妻!你怎可羞辱……”
话音未落,鲜血溅了一道在愣怔的小女孩脸上,男人的头身分离。
他们的小女儿瞬间开始哇哇大哭起来:“爹,爹……娘,放开我娘……”
那女子被盗匪压在地上,眼含热泪,还在安慰身边的小女孩:
“囡囡乖,转过头去。”
莺儿眼泪汪汪的握住了凌霜的胳膊:“小姐,太危险了,您别去好不好?”
凌霜听着这一切,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心底的念头再次破土而出。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