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宗六年,夜幕如厚重的帷幕缓缓降临... ...
南陵宫城内的石板路两旁,青灰色高墙笼罩在一片幽暗之中,隐约散发出丝丝诡异的微光。
在这深夜的寂静中,每一道光似乎都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使得这条狭长的路途充满了未知与悬疑。
角落里,一名身着紫袍的太监身姿挺拔,神色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身侧,四名小宦官肃立着,眼神不时掠过四周的黑暗。
少顷,一抹幽影如鬼魅般从宫墙上飘然而下,动作轻盈至极,几乎不留一丝声响。
点出几步迅速靠近身着紫袍的太监,低声密语,同时手中悄悄递出一个古铜色的信管。
紫袍太监命令左右侍从退下,侧耳凝听。
突然全身一震,眼神中掠过一抹深不可测的惊诧,紧紧握住手中的铜信管,声音尖锐而又带着不可置信地追问:“...都…死了?”
黑衣人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沉重而又冷静:“嗯!”
转身一跃,身形如同夜鹰般扬起,消失在了宫墙之外的黑暗中。
“啊... ...”一声女子的惊叫,隐约从宫墙深处传来,声音悚动而又短促。
紫袍太监刚取出纸卷,目光微抬,掠过声音的方向,随后迅速回落,将纸上的字来回扫了两遍,表情似乎在瞬间游离于现实与思绪之间,嘴角微动,细细的“滋”了一声... ...。
身形急转,四名身手不凡的小宦官紧随其后, 步伐轻捷而急促,留下一串飘忽不定的虚影和压抑的寂静... ...
苍白月光下,一双厚底绣鞋仅仅搓动了两下,便被拖进了令人心悸的假山之后。
待地上的食盒盖被重新扣好并缓缓拾起,一盏摇曳着幽光的宫灯照亮了半幅身影,穿过呈瑞亭旁的回廊,融入了慈宁宫的深邃... ...
一只浮于腰檐斗拱之间的“北领角鸮”,异常兴奋的转动着脖子,歪头看的津津有味……
宫墙边,似有千万双眼睛在暗中窥视,或是宫中的特殊“侍从”,或是训练有素的大内隐卫,即便是在这盛夏暖流中,也能感受到那股不容小觑的森寒杀气。
可有些“事”依旧悄然发生,危机四伏... ...
莺声燕语中,素白的纱衫轻柔摇曳,透出着些许微红,宛如初绽的桃花般娇嫩诱人。
一幕幕如诗如画的景象令人目不暇接,静谧而又香艳。
几名宫女巧笑倩兮,婀娜地扭动腰身,从冰盘中取出晶莹剔透的冰块,小心翼翼地置入雕工精美的铜风扇车中。
细微的冰凉随着徐徐转动的风叶悄然弥散... ...使得整个益仁殿,仿佛被轻柔的山涧水气所包围,清新而又宜人。
眼神深邃的陵仁宗,慵懒地柱在御榻的鎏金玉枕上。
触感冰凉的玉佛珠在他温暖的指尖上滑过,带来一种难以言说的安抚感。
不惑之年,身形微福,面容祥和,但眉宇间不时流露出几分思索的痕迹,似乎心中有着重大的决定需要做出。
一幅由兵部职方司绘制的国域图被贤妃娘娘慢慢地推卷起一半。
米色立领薄纱衫的袖口寸寸滑落,露出雪白如莲藕般细嫩的小臂,目光迟了一下,才把视线拽回到盛满荔枝的镂空鎏金玉盘上,而图上一个被红圈圈住的地名,牢牢地刻入了脑海-神农顶。
眉眼间笑意盈盈,纤细的手指微微勾动,轻巧地弹去果壳上的点点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