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爱我。”男孩消沉地说，他从来没见过外公外婆，爷爷奶奶不喜欢他。

何默拍拍他安慰：“你放心，我也爱你。这样吧，我把我的爸爸妈妈也分你一点点，这样你就不会孤单了。”

杨子睿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好，幼稚，但又好可爱。

何默一直闹到十点半才趴床上睡着。杨子睿看着她睡着流口水的样子，嫌弃地轻轻擦了擦：“我是哥哥，怎么教都不会，你是笨蛋吗？”

第二天一早，何默就醒了，一看在爸爸妈妈床上，马上跳下来找弟弟。结果床上收拾地干干净净的，人不见了。她不高兴了，自己怎么就睡着了呢。何大海还安慰了她好一阵才乖乖吃早饭。算了，反正随时可以见到，不急了。

后面的三个多月，杨子睿象变了一个人一样，他常放学就在何默家门口等她放学回家一起做作业。原来何默回家就玩，作业拖到睡觉前还做不完。自从杨子睿跟她一起做作业后，她效率快多了，何大海夫妻看着也没阻止她，这几个月，两个人就差晚上睡一块了，其他只要两个人在家休息的日子，两个人都粘在一起。隔壁吵架的次数少起来了，何大海夫妻也只偶尔碰到过他们几次。杨爸爸基本看见他们就翻白眼，杨妈妈到是很友好，每次总感谢他们，还让杨子睿常带些吃的过来。不过看她样子，脸色不太好，身体应该差的。

本以为慢慢日子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一天晚上隔壁吵了一大架，摔东西，骂人，骗子，离婚，什么字眼都听到了。杨子睿正跟何默做着作业，听到这些时手停顿了下，继续写着。何默要到客厅去听时，被他拉回来：“认真做作业！”

“哦。”天不怕地不怕的何默就听他的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次杨子睿回家后，他放学再也没来了。隔壁也安静下来。大家都以为是夫妻俩和好后，谁知道几天后看到房东带人来看房子，他们才知道大吵的第二天他们家就搬走了。因为搬得很急，屋里很多东西都没搬走。

一开始何默还每天念着这个弟弟，不高兴了好久。还问过爸爸为什么他们家搬走了，久也就慢慢忘记了。她的朋友特别多，这个男孩子不过是一道闪电，一闪而过。不过她在她的抽屉里看到一个小小的挂坠项链，想来是小哥哥走的时候送给她的，她也没多在意，女孩子这些闪亮的珠子多了去了，没什么特别。她顺手就放在她的小饰品盒里跟其他首饰玩具一起了。

何默就这样开开心心长大，外面所有的事情对她来说都是美好的。虽然有些小烦恼，零食不能多吃，有小朋友不听话什么，但很快就过去了。父母虽然忙，但从来没拉下过跟她在一起的每个节日，每一份礼物。可能是上天嫉妒她的生活太完美，高二那年她家发生了巨变。爸爸身为工程师长期熬夜工作，休息不足，他得了胃癌，晚期。

当李玉莹和何默被叫到医生办公室，看到检查报告时，李玉莹一下懵了，她自己是护士长，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颤抖的声音问：“医生，那我们家这种情况还有，还有多久？”

医生同情地看了她们俩一眼：“一般三个月到一年。如果你们愿意接受化疗的话，可能时间会更长一点。当然我们医院是尊重每一个患者的意愿的。”

这话李玉莹很熟悉，因为她也常跟病人说这样的话，但自己听到时为什么就会这么难过呢？她用尽全力站了起来：“我们知道了，回去商量下。”何默不太清楚具体这个病怎么回事，但胃癌晚期，这种词对她来说这是个噩耗。对她来说如果可以化疗，那肯定化疗可以让父亲活更久些。

何大海是在办公室晕倒送进医院的，这刚刚醒输着液呢。本来李玉莹还在抱怨他不注意些自己身体，何默是下课后才知道爸爸进医院的，正好跟妈妈一起被医生叫过去的。

李玉莹一出医生门就蹲了下去，抱着脸哭了起来，声音压抑着。何默也蹲了下来抱着她。李玉莹眼睛朦朦抬起脸，抱住何默：“默默，我们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