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毛不轻穿过崔府的走廊,步入了厚重的大厅。大厅里的摆设简朴而庄重,木质的天花板上悬挂着精美的雕花,周围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幅色泽已经略显黯淡的书画。大厅中的家具上都挂上了白绫,以示对亡者的哀悼。
正值清晨,一缕淡淡的阳光透过大厅的窗户,朦胧地投射在灵堂中央。一座用白布围成的灵台上,摆放着崔老爷和崔夫人的画像,画像下方是一张简单的木制灵床,床上除了铺着厚厚的纸钱空空如也,崔老爷和崔夫人的遗体还在县衙,案件一天没破遗体就无法安葬,几名仆人默默地站在旁边,眼中透露出掩饰不住的悲伤。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后堂传来,我和毛不轻闻声望去,只见崔肖身着素净的孝服,面色沉痛地走了出来。他眼窝深陷,眼球布满血丝,显然是多日未曾安眠。
一见到我们,崔肖原本黯淡无光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希冀,他快步走到我们面前,语气急切地问道:“两位捕头,案情可有新的进展?可有找到杀害我父母的凶手?”
我故作镇定地摇摇头,语气沉重地说:“抱歉,崔少爷,我们正在全力追查凶手,但目前还没有确凿的线索。”
“那你们过来干什么,离约定的日子只剩六天了,到时候不能给我一个交代,就别怪我去州府告状”听到我的回答,崔肖大喝道,脸上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熄灭,肩膀微微颤抖,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悲痛。
我走到崔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尽量温和地说:“崔少爷,请节哀顺变。虽然目前没查到杀害你父母的凶手,但我们已经掌握了新的证据”
崔少爷一听,惊了一下,忙问:“什么证据?”
我顿了顿,观察着崔肖的表情,接着说道:“通过仵作验尸,已经查清楚崔夫人是在城外的河边遇害,然后再伪装成被火烧死。”
崔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和疑惑,他声音颤抖地问道:“什么?我娘不是被烧死的?“
我语气沉重地说:“仵作在验尸的时候发现,崔夫人虽然体表有烧伤的痕迹,但是从口鼻里面发现了大量河沙,显然是先被人溺毙,然后才被凶手伪造成被火烧死。”
崔肖听到这里,猛地站起身,双眼圆睁,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是说,我娘是被人在河边杀害,然后才被凶手抛尸荒山,伪造成被火烧死?”
我点点头,语气肯定地说:“不错。”
崔远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他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语气坚定地说:“风捕头,请您告诉我,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我沉吟片刻,整理了一下思路,缓缓说道:“崔少爷,如今看来,你父母的死是有人精心策划的谋杀。凶手心思缜密,手段残忍,我们更要小心谨慎,不可打草惊蛇。”
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打算从两方面着手调查:第一,从你母亲遇害的地点,也就是城外的河边入手,寻找目击者,以及可能留下的线索。第二,我会派人暗中调查府上所有的人,包括你,看看最近是否有人表现异常,或者与你父母结怨。”
听到我要调查府上所有人,崔肖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他点点头,语气低沉地说:“我明白,风捕头,一切就拜托您了,务必将杀害我父母的凶手绳之以法!”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崔少爷放心,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查明真相,为你父母讨回公道!”
从崔府出来
“我说老风,你为啥要骗那崔少爷?你不是已经去过那河边了吗?”
我瞥了一眼身旁的毛不轻,他一脸的不解和疑惑,显然对我的决定感到困惑。我停下脚步,叹了口气,说道:“老毛啊,你还是太年轻,崔员外和崔夫人遇害,谁的嫌疑最大?”
毛不轻挠了挠头,“那当然是崔府的人嫌疑最大”
我摇摇头,压低声音说道:“我告诉你,这案子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想想,凶手既然费尽心思伪造火灾现场,就说明他不想让我们知道崔夫人真正的死因。”
毛不轻想了想,恍然大悟道:“你是说,我们故意说要去河边调查,是为了引蛇出洞?”
我赞赏地拍了拍毛不轻的肩膀,笑道:“孺子可教也!凶手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却没想到被我们识破了他的伎俩。现在,我们只需要放出风声,就等着他自乱阵脚吧!”
毛不轻听完我的分析,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赞叹道:“还是老风你技高一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