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所言非虚,我们江家人无论何事争论,终究同根同源。明日你便来江家长老堂任职,无需再去俗世历练。”
刚刚踏至房门之处的江若琳,心中仙灵之力骤然震动。
想起往日承受的种种屈辱,瞬时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即便她修炼的心境再如何坚硬如铁,可身为离家修行之人,又有哪个不愿重返宗族之地呢?
被家族驱逐之事,令江若琳内心百般纠结,纵然大雨磅礴之中,她恳求至极,江家祖母依旧冷眼相待,无动于衷。
江若琳刚刚才略微温暖的心情,再度回归冰点。
她立在门口,面色肃穆地看着江家祖母,语气沉稳地道:“那个所谓的江家,我此生不会再踏入一步。”
拭去眼角的清泪,江若琳紧紧抱着孙思怡,决绝地将房门阖上。
那扇门似乎隔开了一片浩渺山脉,让江家祖母感到了深深的无力与绝望。
“婆婆,你切莫在意,小琳只是一时间难以接受,我会去好好劝导她,必定让她重回长老堂效力。”
瞧见气氛不对劲,周瑛立刻走上前来,竭力安抚。
“罢了,此事不能怪她,都是我这老婆子的过错。”
江家祖母佯装豁达,扼腕痛惜地叹道。
“婆婆,你也不要太过悲伤,小琳她确实做得有些过分。”
尽管对江家祖母先前的行径有所不满,但毕竟血脉相连,看到母亲如此悲痛,江长兴心中亦有不忍。
正当江家祖母的情绪酝酿至浓时,她望向紧闭的房门,眼中溢出了几滴泪水,道:“长兴,有些事我也不能再隐瞒你了,如今江家正处于灭顶之灾边缘,只望小琳能说服王家高抬贵手,放过江家一马。”
“否则,江氏仙宗恐怕难逃此劫!”
江长兴闻此言色变,“婆婆,您的意思是……”
江家祖母泪流满面,详细述说了其中缘由——皆因王鲲为护江若琳不受委屈,愤而出手,欲颠覆江家,以泄心头之恨。
周瑛听得脸色忽青忽白,才明白江家祖母另有所图,而显然她选错了对象。
王宣早已公开澄清与江若琳之间并无瓜葛。
想让江若琳出面向王家求情,暂且不论女儿是否愿意,就算她肯出面,能否奏效也未可知。
更遑论江家这场危机根本与王家无关。
只是不知江家祖母为何坚称这一切幕后黑手正是王家。
江家祖母的话语如雷贯耳,全数落入江若琳耳中。
原来所有所谓道歉都是虚伪的手段,只为利用她来挽救江家于水深火热之中。
江家此举真是机关算尽。
江若琳推开门扉,双眸平静如湖水,望着江家祖母仿若面对陌路之人。
“你找错人了,我和王家没有任何关联。”
此话一出,江家祖母脸上的慈祥瞬间消逝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愤怒之色。
她气愤地质问:“你不是即将成为王家的媳吗?那个王鲲对你唯命是从,你去找他求个情,他怎会有不应的道理?”
此刻已是危机四伏,别说江老宗主已无法久候,江家的修炼根基更是片刻都无法耽搁。
“话语不可妄言,我身为已有道侣之人,此生绝不会踏入王家半步,你还是就此退去罢。”
江若琳面上平静如水,心中却是暗自嗤笑。
江老宗主指向江若琳的手指颤抖不已。
“娘亲,您息怒,孩儿定会让若琳妹妹前往王家长老那里求情。”
见江老宗主似有与江若琳反目的态势,周瑛满脸焦虑,连忙上前劝解。
“哼,莫以为江家衰败,你们就能置身度外。”
“若你不肯亲自登门王家,我必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言毕,江老宗主愤然而去,那慈祥的面容转瞬化作怒容满面。
“长兴兄,老宗主此举是何用意?先前不是还让你们二人明日去家族商铺任职吗,怎地一声不吭就离开了呢?”
周瑛愤慨地质问道。
“这种痴人说梦的话你也信得,江家的修为根基恐怕早已摇摇欲坠,待明日日出东方时,江家或许将成为过往云烟矣。”
江长兴虽早有预料,但听闻此言,仍是不禁遍体生寒——然而寒冷并非源自肌肤,而是源自内心深处。
“不能就此罢休,既然她已然应允,我们就不能轻言放弃。”
“若琳妹妹不愿赴王家,那就由我去吧,或许还能觅得一线生机。”
尽管周瑛并不认为此事与王家有何关联,但她实在不愿坐视眼前的机会流失,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要奋力一搏。
毕竟,凭借王家的强大势力,或许真的能够挽救江家于危难之际。
周瑛越想越是激动,遂拉起江长兴便欲出门,“只要解决了江家的困境,咱们便可返回祖宅修行,那时候,甚至掌门之位都有可能传至你手中。”
即便江家在风南城仅是一个不起眼的二流修炼世家,可好歹也有世家之名,一旦得到江老宗主的认可,就算整日无所作为,每年所获的家族资源亦是相当可观。
若江家真的覆灭,他们只怕连残羹剩饭都难以分享。
“要去,你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