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斌面不改色地走近昏迷的江离,左手疾如闪电地点了数下:“昏睡?还是清醒面对的好。”被封印穴道的江离陡然间瞪大双眼,满脸困惑。
“啊……!”伴随着清醒而来的剧痛让江离无比期盼能再次陷入昏迷之中。此刻,众人皆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云淡风轻,却有着恐怖实力的男人。谁能想象,竟有人能一脚将成年人踢飞十几丈远,若非亲眼所见,只怕无人敢信。
孙斌此举显然是有意为之。先以玄冥腿法将江离击晕,再将其唤醒,绝非出于一时慈悲。这么做,只是为了让他继续承受断脉之痛的煎熬。更加令人震惊的是,若非孙斌适时收回力量,此刻的江离恐怕已经命丧黄泉。
孙斌施展的玄冥腿法,江悦宜已非首次见证,因此并未如他人般表现出过多惊讶。他身上的淡然与霸气质感交融于一体,形成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独特气质。
“若不想寻死,即刻离开此地!”孙斌突然一声断喝,望向仍在地上哀号不止的江离,众人各个寒毛倒竖,哪里还敢逗留半步,眨眼间便走得无影无踪。
江若琳仿佛被抽走了全身力气,神情恍惚。孙斌则愣立一旁,思绪万千,如鲠在喉。内心充满对江离遭受重创的心疼,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
“你这个孽障,竟将江离伤至如此境地,这一下定会再度激怒祖婆婆,全因你,我们全家才会被逐出门墙,你这个废柴真是个败家玩意儿!”江母愤然而言,扬手欲要教训孙斌。
然而,就在江母的手尚未落下之际,江悦宜迅速上前喝止:“够了,别再动手!”她愤怒地质问母亲:“你看姐姐如今处境如何,你心里难道就没有想过祖婆婆以外的事吗?”
“别人欺压她也就罢了,可我们却是她的亲人,怎能如此冷漠无情,只顾自身得失?”江悦宜激动万分,朝江母大声质问道。
此刻,沉默已久的江若琳忽然抬首望向孙斌,目光如炬地问道:“你先前对我许下的承诺,能够实现么?”
孙斌面色庄重,语气坚定地道:“凡是你所欲求之物,哪怕天穹之下这片广袤世界,我也定当双手呈献于你。”
江若琳那仙音般的嗓音中带着止不住的泪珠,顺着那倾国倾城的面容滑落下来,“我真的好疲倦,不愿再孤身一人,孙斌,今后你能否为我抵挡风雨?”
孙斌心头犹如遭受剑斩,只见他这位曾经威震一方的修真战将,眼中泛起泪光,看向泪流满面的江若琳,只沉声吐出一个字:“诺!”
话音刚落,雷鸣电闪撕裂长空,顷刻间大雨瓢泼而至。
望着渐行渐远、消失在雨幕中的孙斌背影,江若琳心中仿佛有千万蚁噬,痛苦得无法言语。
看着姐姐悲伤的神情,江悦宜眼中泛红,她缓步上前轻轻握住江若琳冰冷的手掌。
无声的安慰比任何话语更能抚慰人心。
然而江母并未察觉到女儿的苦楚,依旧冷嘲热讽道:“孙斌真是个废物,四年之前如此,四年之后依然如故,竟还妄言为你夺得整个修炼界,也不怕大风刮断了他的舌头!”
面对家道中落的境况,江母继续抱怨:“我们眼看就要被赶出家族领地,连立足之处都要失去了。那个男人必定认为我们已无利用价值,才会一走了之,你们等着瞧吧,这一次他肯定不会再回来了。”
这番话如同锐利的冰锥,深深刺入江若琳的心房。
“小琳,别再指望那个废物男人了,你现在就去找老祖宗求情吧。”
“只要你能让老祖宗答应不驱逐我们,付出何种代价都在所不惜。”
江若琳心中的疼痛仿若五脏俱裂,鲜血几乎快要从心口溢出。她强忍住悲愤绝望,木然地看着江母,空洞的眼神中挤出了无力的话语:“好吧,我现在就去求她放过你,就算要了我的命,只要能保全你,我都愿意承受!”
说罢,江若琳骤然起身,一头扎进了狂风暴雨之中。
“姐姐!”江悦宜惊呼一声,立刻紧随其后奔出门外。
然而,刚跨出两步,江母却拽住了她的手臂:“这是她惹出来的事端,让她自己去处理。”
“妈,你放手!”眼见江若琳身影即将在黑暗的雨帘中消失,江悦宜焦急不已,奋力挣脱母亲的手臂,飞奔而去。
可是赶到门口时,江若琳的身影早已在黑夜的雨幕中消逝无踪。
此刻,在江家府邸之外,一个娇弱而又美丽的女子单膝跪地,暴雨将其全身淋湿,寒风吹过,她颤抖不止,但这与内心的剧痛相比,却又显得微不足道。
“老祖宗,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只要您不将我们逐出家门,无论何事我都愿遵从您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