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雨水渐渐停歇后,韩东和陈金就把篾条交错编织成竹骨架,再用谷草和黄泥搅拌而成的谷草泥糊上去,修补了屋顶的漏洞。
从西边吹来的大风猎猎作响,韩东看着茅草屋不禁想起那首流传千古的名诗:
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
正当韩东放飞思绪时,一道肆意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
“呦,这不小东子嘛,你之前不是病了吗?还没死呢?”
韩东往右边看去,一个寸头青年流里流气地走了过来,旁边还跟着两个小弟。
只见这个寸头青年一边抠着鼻屎,一边把鼻屎往韩东这边弹过来:
“爷赏你的,不用谢!既然没死,就把这个月的月例交了吧。”
韩东眯着眼睛,身子一撇,躲过飞射而来的鼻屎。
眼前这个人是县城里的“猛虎帮”下面的泼皮混混,人称癞皮九。
所谓月例,其实就是猛虎帮向外城的平民收的保护费。
其实他这个月的月例已经交过了,只不过癞皮九看着原主好欺负,想再讹上一笔罢了。
陈金并不知道韩东已经交过月例,他看韩东杵在那里,以为他没钱,便上前一步,赔笑道:
“九爷,他没钱,您就别整他了,我替他交。”
癞皮九撇了陈金一眼,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拍了拍陈金的脸,说道:
“我说让他交,他就得交!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替人出头!也不瞅瞅自己身上有几两肉……”
癞皮九刚说完,后面两个小弟就一拥而上,对陈金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下次招子放亮点!别在我面前逞英雄!”
趁着这几个泼皮混混注意力在陈金那边,韩东身形一矮,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摸到了石缸边上。
袖子一翻,一条短小但尖锐的竹刺已经落入掌中。
这是刚才修补屋顶剩下的,他把竹条的一端削得尖锐无比,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九爷,别打了。我这还有几个鸡蛋和一点野菜,给几位爷炒几个蛋吧。”
韩东将竹刺握在手心,闷声说道。
“呦,你小子开窍了啊,以前可没见你这么识相。”
癞皮九手中正在挥动的拳头一顿,有些讶异。
“行,看在你这么识相的份上,爷几个今天也不跟你计较,月例下次再交,赶紧做吧,吃完我们还要去……”
“对了,屋里这只猫看上去挺胖的,也一块宰了吧,大爷我还没吃过猫肉呢,今天我就开开荤……”
一边说着,癞皮九一边朝床边走去,似乎是想去上面睡一会儿。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韩东便使出白猿身法绕过两个混混,竹刺从他的手中现出,往癞皮九的后脑勺“刷刷刷”瞬间扎了十几下。
“九爷,您时间紧,就先上路吧。”
韩东看着癞皮九倒在血泊之中,露出灿烂的笑容。
若是不看地上的血迹,谁看到韩东的神态都会觉得这是个阳光少年。
旁边的两个混混看到这一幕,吓得连连后退。
毕竟他们平常欺负逆来顺受的平民习惯了,谁见过这等场景呢?
“他…他…粮的,阴…阴沟里翻…翻了船…”
倒在地上的癞皮九抽搐了两下,两只眼睛睁着,似乎死不瞑目。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韩东看起来外表老实巴交,他欺负了那么多年也是逆来顺受,怎么就突然敢于反抗了呢?
“告诉你们香主,我这个月的月例已经交过了,是癞皮九贪得无厌,想中饱私囊,我替他执行帮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