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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大伯和我姐还有奶奶特别喜欢我，我经常会主动帮他们干活，比如掰玉米粒子，打扫卫生，很多时候，堂姐觉得脏的地方不愿意去打扫，她就叫我去帮她，我也很乐意，毕竟事无话不说的知心好姐妹，但前提是我爸不在家时，否则我一不在屋檐下，我爸就要发飙闹腾。

我记得那时姐姐家里几乎天天顿顿都是肉，我经常去看着他们吃，都会馋得流口水，可能现在想起来觉得真的太卑微了，就这么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吃饭，感觉好饿，毕竟家里顿顿都是青菜萝卜，海椒茄子白菜，没什么肉吃。

当然看一会儿，又会听到召唤狗一样的声音了，我也只能回家，本来还想跟姐姐一起玩儿，结果没等她饭吃完就被叫回去了。

哪怕我去找爷爷奶奶也是一样，可能不到三分钟，就会喊我，奶奶就很不满的说：“真的是，随时都在喊，喊喊喊，不晓得在喊啥子，离不得一步吗？

你以为他叫我回去干啥，怒目圆瞪的盯着我，喊我扫地，他呵斥我：“看见地下脏了就不知道动一下手吗，要我喊你才干？

又或者是见我在奶奶家，直接拿一把扫把扔过来打我，然后直接很大声的吼我：“走，回去看看你扫的地，老子说了多少遍，喊你扫干净扫干净，你给老子扫的是啥？接着就是领导一样的背着手巡逻，卡卡缝缝有灰尘，盯着我扫完，还扫不干净就要被收拾一顿，

我内心极其的压抑，又不敢反抗，也没有人帮我，有时候我妈下午回来看见我挨骂，也像没看见似的，那时候真的是绝望，我向我妈投去无助的眼神，我妈根本看不懂，或者当作没看见，也许是她也不敢说什么吧，因为一说一定又会吵架，一吵架就是打架，然后家里很多东西都会被我爸打烂，以前家里几十个碗，摔得最后只有两三个碗，还都是缺口。

无论我是挨打还是挨骂，或者他们吵架还是打架，家里所有人都极其冷漠，就连我爷爷看到也会假装没有看到走过去了，他一句话都不会说，也不会劝架，也不会护着我。

我大伯可怜我呢，可惜也没脾气，和奶奶一样说不上话，也就只能假装没看见算了。对我妈来说是生活是无助的，对我来说也一样。

每次打完架我妈就会回娘家找外婆，那边的舅娘也是个性格强的，经常说，你妈动不动就往屋跑，好在舅舅还比较护我妈，他属于那种看起来像二流子一样不务正业类型的，身上还有纹身，喜欢和外公一样没事就喝酒打牌，没有正经工作。

但是我妈被打，舅舅势必也要出手教训，所以他来家里打过我爸，每次打完就认错，然后让我妈回家，说下次不会了，可是越到下次越变本加厉。

舅舅教训过他两三次，后来打疲了，也就不管了，所以我妈回去娘家躲个三五天，但是她有时候不会带上我，我在家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我爸会把他的一腔怒火全部转嫁在我身上，动不动吼两句，然后把眼睛瞪得像铜铃，呵斥我，总之就是给我找事做，不会让我闲着。

如果我姐姐来找我玩，我必须看他脸色，十次有八次都是他给我姐说：“她没空和你玩，你自己回去玩。‘其实有时候他这么说，但事实是没有事做，但是就是不能让我和她玩。

我每次看见姐姐失望离开，我也依依不舍，虽然咱们家连在一起，走路只需要花十秒钟，对，只需要十秒钟，基本上和自己家没什么区别，但是就是要我呆在屋檐下。

这样的生活很窒息，让我变得很内向，但是和姐姐在一起的时候我会很开朗，与她一起过家家，欢声笑语好幸福，那时候希望我爸赶紧死了吧，天天诅咒他，如果死了那就安静了，我也可以好好玩了。

我爸和我爷爷都极度自私，要不怎么说，他俩简直是一个模制里面刻出来的呢，脾气，性情，行为完全一样，脾气大、抠门，这是基本操作。

我爸喜欢把家里面所有用的东西都藏起来什么，菜籽油啊，盐、面条、白糖、这一系列连调味品他都会锁在柜子里面，不让我和我妈吃，他说这是他买的，我妈没有出钱，所以不给我们吃，只有他要吃的时候才自己拿出来，

这一点和我爷爷一模一样，我爷爷也是会把好吃的东西都藏起来，生怕奶奶看见，有时候手上有吃的看见我也赶紧藏起来，

这个是家族遗传吗？听说年轻的时候我爷爷出去干活或者出差，他会先给奶奶计划多少天的米量，每一顿吃多少，一丁点都不会多，

怕她偷粮食，他还干了一件事，用一个碗装一碗米，然后反扣在米的顶端，如果被偷过肯定就有痕迹，后来奶奶饿的不行真的去偷米，被爷爷发现了，于是又锁起来，

我奶奶经常说一句话：爷儿父子都一个壳色，一点都不脱色，这大概意思，就是说他俩真的是穿连裆裤。

我亲眼看见爷爷把面条啊，白糖啊，都收起来，上一把锁，奶奶一年三季都在采茶叶挣零用，三块五块的攒钱，她想吃什么又买不来，因为没文化，不会算账，所以没出去买过东西，要吃什么地里倒是有。

自家种的白菜，茄子海椒可以拿来白水煮，我妈不在家的时候，我爸会去买些肉吃，生怕我妈吃到。

奶奶不在家时，我爷爷也会去买肉自己吃，有时候我饿肚子了去找爷爷蹭饭，他本来还吃着，看见我来，赶紧把肉端起来放在柜子里，他说：这是我明天要吃的，

平时奶奶在，会把她的那一份米饭给我吃，奶奶不在，我爷爷就会说，今天没有煎多的饭，没有吃的，每次我都会看见那个放蒸笼的饭架子上有很多米饭，他看见我在那儿看，就赶紧过来，拿个盖子将它盖上，然后解释一句：“这是冷的，没有煎的，吃不得，吃了要得病。”我只好饿着肚子回屋檐下，

奶奶闲不住，又只能靠采茶叶挣钱，从茶叶刚出来的三十多块钱一斤，到后面的两三块一斤，她都会坚持不懈，所以爷爷看着他挣钱，吃肉自然不能白吃，如果想吃那得付钱，于是让我奶奶出一半的钱他去买肉。

我爷爷很精明，他买肉就只买肥肉，因为知道奶奶不喜欢吃肥肉，但吃定她不会买东西，我爷爷就经常骗她，比如肉价十块一斤，他就故意说十二，让奶奶给六块，肉价涨了他也得涨，总之到了他手上的钱，不剐些油水都对不起他跑路。

后来奶奶学会了和他讨价还价，奶奶说你要买一点瘦肉我才出钱，他答应的很好，但是买回来的还是肥肉，奶奶不吃，他就可以一个人全吃，觉得很划算。

吃鱼的时候也是这样，光买死鱼的话会便宜很多，所以老是喜欢买死鱼，吃到后面奶奶都不喜欢吃鱼了，爷爷又可以吃独食，他很满足。

而且这些好吃的，他会吃的一丁点都不剩，哪怕是馊了、生霉了，他都不舍得丢掉，一定要拿来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