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非鸟转动左侧烛台下的兽首,转头对梁工道:“看见右边的那个了吗,像我一样转动它,动静小点。”
说完还要警惕的四处张望,时刻注意着有何风吹草动。
石壁从中间透出缝隙左右缓缓打开。
非鸟整了整并无任何不妥的衣襟,梁工只觉他大题小作,忍不住翻白眼儿。
他紧随非鸟脚步迈入内室,室内的烛台火把未曾亮着,与其他牢房大不相同,竟有一袭草塌,一张桌案,笔墨倒有可未见宣纸。
桌案再无其它任何东西,桌面干干净净,摆放整齐。因为没有火把、又是黑夜的缘故,室内异常昏暗。
非鸟和梁工二人纷纷从腰间掏出火折子,点亮火把。
室内骤然明亮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背对牢门面向黑暗的七、八岁的少年。
他缓缓转过身来。
只见他身着白祥云锦底纹的缎子长袍,腰间系有青色翠竹纹宽边锦带,料子不凡。
肩宽腰窄、高挑秀雅。身躯挺拔,如山崖伫立、长松挺身。
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一双灿若星辰的桃花眼和周身不俗的气质。
眼明正似琉璃瓶,心荡秋水横波清。说的怕就是这少年吧。
他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目含秋波。
浓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高而挺的鼻梁下是一张微抿的嘴唇,像海棠花瓣的颜色。
一阵寒风吹过,火焰浮动,光晕闪烁在少年脸上,给少年左半边脸蒙上了阴影。
许是感觉到了寒意冷冽,少年伸出纤长的手指紧了紧身上披着的暮色灰白青莲纹大氅,白狐毛盖紧脖子周围,方才渐觉暖意。
非鸟单膝跪地、右手握拳置于心脏处单膝下跪行礼道:“请殿主放心,属下定会护送您安全离开。”
梁工看到非鸟冲着那名俊美少年行军礼、还叫他殿主,感觉地面都有点晕炫开了、难以相信。
此人分明是才被送来不久的离爻境宁王之子,怎么会是殿主大人?
在他印象中,即使无论从未见过殿主,但无论都不该是这个半吊子大的孩子。
且不说他的已知身份会不会武功,恐怕心智都还没开齐全。
无论是谁一时之间恐怕都难以接受。
饶是如此,他依旧强压下心头疑惑,也按例行礼、却并未下跪像非鸟一样行军礼。
非鸟当然明白他的困惑、依旧训斥道:“跪下。”
梁工不服,感觉像是受到了极大屈辱一般,方厚的脸旁绷得紧紧的,宽厚的嘴唇都快抿成一条线了,面色通红,眼睛瞪得大大的,硬是憋着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