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好呀,姐姐,我们去看看阿郓。”
南惊鸿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叫的人心惶惶,林氏和何氏走来走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南君终于看不下去了。
他送着羡鱼和那孩子出了城门,折首而返的时候,冲进来就瞧见了南惊鸿还跪在这里。
脊梁挺得很直,可是一定是满腹委屈吧。
这样满天星河的夜里,万家灯火晦暗不已,无数人都在哀声痛哭,江州处处都知道南公驾鹤西去的消息,国丧的钟声尚且还在耳边敲响。
所有的悲哀都在今夜动摇,大华失去的不是一位亲王之子,不是地位尊贵的皇亲贵族。
是一位名满天下的大师,是一位慈祥无比,桃李天下的先生。
南先生一生都是以仁义处事,为当世大儒。
可是偏偏在今夜乱兵之中惊吓而亡。
这样的事情自然是千古大悲。
这样的夜里,惊鸿才生下孩子超过十二个时辰,转眼间又是一日的夜晚,狂风在长空呼啸盘旋,哀苦的情怀在江州长街上被车马践踏,一片狼藉还未曾有任何收拾,便能瞧见此时的南惊鸿孤身跪立在南园门口。
这是南惊鸿的家,是南惊鸿的娘家,是南惊鸿长大的地方。
可是南惊鸿的亲人,自己的亲人,竟没有一人为她开门。
这些卑微的贱奴才,耀武扬威的不知道在狗仗哪一个人的势。
怒火熊熊燃烧,胸腔里的热血仿佛在呼啸而来呼啸而过。
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此时此刻发生的一切,祖父才刚刚死去,那些忠孝仁义都去哪里了。
他感觉到双目热泪而下,他抽出打马的长鞭,朝着那个依旧站在那里的丑恶嘴脸的奴才抽了过去。
“这位娘子还请往他家门去……哎哟!”
他洋洋得意没有发现突如其来的一鞭子。
打的他人仰马翻,摔倒在地,痛苦的哀嚎。
“谁敢打我?”
“我,我敢打你?怎么,往哪家门去?说,是谁要你这么做的?”
另一人是南顔的下属,自然知晓南惊鸿的身份,但是此时大郎君来此,是不知道大爷在后面的谋划的,只得跪在地上解释道:“圣人下了旨意,不允许二娘子回来,若是二娘子回家来,违背了谕旨,到时候更难两全了。大郎君不是我等为二难娘子啊。”
南君听了心头更是一痛,疼了这么多年的妹妹,一朝之间被人当做蔽履一样的抛掷一旁。
他一脚踹了上去。
“狗仗人势的奴才,居然奴大欺主。南园在这,小爷在这,惊鸿这辈子都是南园的二娘子,汝等狂妄小人狗仗人势,竟是敢侮辱惊鸿……”
他朝着那大门摔打而去。
“祖父活着的时候,惊鸿是最尊荣的二娘子,祖父死了,惊鸿还是我南园的好娘子,怎么?不开门是吧?今日不开门,我便砸了这门,叫祖父魂灵复现人间,看看你们这群恶心的下贱货色如何在主子头上作威作福?”
他的愤怒简直冲出了头颅。
他们纷纷畏惧不已的摇了摇头。
“奴才不敢。”
大门轰然打开,南惊鸿借着南君的力气起了身。
在风中,她明明生产之后并没有瘦下去多少,可偏偏瞧上去如同一竿青竹风立中宵。
“祖父,不孝孙女惊鸿前来拜祭。”
这时候林氏和南颂才惊慌失措的出现在眼前。
南君感受到一种讥讽无比的嘲笑。
“呵呵,你们来干什么?”
“兄长这是什么意思?我和母亲并不知道惊鸿回来了,祖父不是留下遗言不许惊鸿返回江州南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