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疑不得不想、不得不想。
倘若四夫人真的告诉俞修,若桑家出了和离妇,便不与桑家结亲,俞修会无动于衷么。
那些浸着千和香的日子忽而鲜活起来,俞修执卷时垂落的鸦青色鬓发,教她琴时眼眸里流淌的星辉,月下对弈时落子声惊起的流萤,分明都裹着甜丝丝的情意。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般可怕的揣测才却如荆棘般扎在她心间,挥之不去。
“我也不知是何人,陈载通没说出姓名。”云霓说道。
“当真?”九疑问。
云霓看着九疑这般模样,心中不好受,忙不迭点头:“陈载通当时说话声音很小。”
九疑缓缓闭上眼睛,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她忽然想到,云霓是姐姐的贴身婢女,姐姐自缢,陈载通不是应该担心云霓将他的恶行宣扬出去么,为何会留云霓一条生路?
这其中必定有隐情。
九疑睁开眼睛:“你呢,你这几载过得如何。”
云霓一听这话,“哇”的一声,哭得愈发凄惨。
自跟着大姑娘去了陈家后,根本无人问她过得好不好。
她直接跪在九疑面前,抓着衣襟猛地俯身,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
“生不如死!”云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