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莱恩军营地。
“莱恩大人!有急报从莱恩城而来!”
精灵传令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营帐内的宁静,他猛地冲进,面容紧绷,双膝跪地,急促的喘息声在静谧中显得格外清晰。
与此同时,莱恩悠然自得地坐于椅中,手中把玩着一颗由身旁温婉可人的精灵侍女细心呈上的鲜美果实,目光虽未离果盘,但那轻轻蹙起的眉宇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什么事情急急慌慌的,现在离王都只剩一日路程,你不会要告诉我这个时候又有外敌入侵了吧?”
莱恩轻轻放下手中的果实,挥了挥手,示意周围侍奉的奴仆们悄然退下,随后他端正身姿,目光锐利地锁定在跪地的传令兵身上。
“不,大人,并非外敌,而是……奴隶军,他们……谋反了!”
传令兵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汗水沿着脸颊滑落,他紧闭双眼,似乎生怕这消息会引来莱恩的雷霆之怒。
然而,莱恩的反应却出乎意料。他紧锁的眉头突然舒展,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继而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奴隶谋反?那些孱弱的贱奴?这简直是荒诞不经!提亚乌斯他们若是连这都应付不了,那才真是笑话一桩!”
笑声渐歇,莱恩的眼神转为冷峻,他淡淡问道:“告诉我,这些贱奴的暴乱可有给莱恩城带来实质性的损害?我的将士们受伤没有?”
传令兵深知军情紧急,不敢有丝毫隐瞒,于是详细禀报了奴隶叛乱的具体情况:“禀告大人,三日前午夜,奴隶将领艾尔诺·盖尤利斯与特雷沃尔·达雷斯率领超过六千叛军谋反。
提亚乌斯大人得到密报后,立即率领两千精锐出城拦截。
起初,镇压行动进展顺利,但不料叛将艾尔诺竟不知从何处获得了强大力量,将提亚乌斯大人重创,并导致我军损失惨重,共计阵亡将士三百余人。
奴隶叛军趁势突破防线,向北逃窜。”
莱恩的面部表情起初还算平和,但随着传令兵一字不落地叙述完奴隶叛乱的情况,他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愤怒与惊愕交织在他的眉宇间。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如炬,紧盯着面前诚惶诚恐的传令兵。
“你所说的情况,可都千真万确?”莱恩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汹涌波涛,但那份寒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大……大人,属下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或隐瞒。”传令兵被莱恩的气势震慑,声音微微颤抖,连忙摆正姿势,以示忠诚与敬畏。
得到确认的莱恩,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怒火,他猛然间暴喝一声,青筋在额头上暴起,仿佛要挣破皮肤一般。
“怎么可能!那群卑微的奴隶,怎么可能有如此实力?!提亚乌斯,这个废物!枉我如此器重他,委以重任,他竟连一场奴隶的叛乱都平息不了!这也就算了,他竟敢还让我白白损伤了三百将士!废物!全都是废物!”
突然间,莱恩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猛地跨前一步,一脚重重地踹在了传令兵的身上,将其踢翻在地。
传令兵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击得翻滚几圈,才勉强稳住身形,脸上满是惊恐与疼痛。
“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莱恩怒吼着,双眼圆睁,仿佛要将传令兵生吞活剥一般。传令兵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爬起身,连滚带爬地退出了营帐。
随后,莱恩携着满腔的愤慨与熊熊怒火,大步流星地走出营帐,对周遭的军官们高声宣布:“传令,整理行装,全军即刻回返莱恩城!”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一片哗然,军官们面面相觑,难以置信。毕竟,他们距离王都仅一日路程,怎会突生变故?
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中,莱恩军的指挥官特伦斯鼓起勇气,上前一步,声音中带着几分不解与关切:“大人,明日便是我们踏入王都的辉煌时刻,为何……”
莱恩的目光在特伦斯身上停留片刻,那怒火似乎找到了片刻的宣泄口,却又迅速被理智与责任所压制。
他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道:“有消息称莱恩城发生了叛乱,此中详情尚待查证。我们必须立即返回,查清事实,评估损失。特别是内城的安全,尤其那些珍贵的药方和工艺,若有一丝闪失,整个莱恩城的命运都将悬于一线。”
众将士闻言,无不震惊失色,仿佛听到了何种惊骇之事。
此言一出,整个营地瞬间陷入了死寂。将士们瞪大眼睛,满脸愕然,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莱恩城拥有两千精锐士兵镇守,竟然也会遭遇叛乱?叛军究竟是谁?规模如何?又有谁能在帝国的铁蹄下敢于如此挑衅?
尽管心中充满了不解与疑惑,将士们却深知此刻的紧迫与重要性,大局为重,不容丝毫懈怠。
他们迅速收敛起个人的情绪与思绪,转而展现出高度的纪律性与执行力。
在莱恩的命令下,大家纷纷行动起来,有条不紊地开始收拾辎重,整理装备,确保每一件物资都能妥善安置,以备不时之需。
同时,军队的调动也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号角声、马蹄声、以及士兵们匆匆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紧张而有序的战前序曲。
将士们各司其职,默契配合,整个营地在短时间内便完成了从休憩的悠闲到紧急回防的转变。
随着最后一名士兵登上战马,整支军队整装待发,准备踏上归途。
……
在莱恩城的中心大殿内,领主莱恩端坐于他那象征着权威与荣耀的白银宝座上,他的眼神中燃烧着难以遏制的怒火,直勾勾地锁定在下方那位忠诚却此刻显得无比沉重的提亚乌斯身上。
面对奴隶军叛乱时的失利,提亚乌斯的心中充满了对领主莱恩无尽信任的辜负感,以及对自己能力的深刻质疑。这份自责如同千斤重担,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