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缓缓展开诏书,目光扫过其中内容,眉头越皱越紧。
随着阅读的深入,喜怒无常的冷峻面孔上却是浮现出了几分嘲弄与不屑。
缓缓放下诏书,目光如炬地盯着天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诏书的内容...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看来陛下并不是对这次武山事件一无所知啊,这封诏书如此用心?”
天子站在原地,强行稳定情绪下表面看似平静,但她的呼吸略微急促,眼神中还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陛下将臣父子二人描述为'贼臣',说臣父'渐生逆心,妄图窃夺神器自居'。
至于臣,更是被陛下称作'继其逆志,愈行愈僭,擅权独断,倾覆朝纲'。'这些词,用在臣身上,可真是...别出心裁啊。
陛下自称‘国事非朕能主,朝政非朕所决',臣倒是很好奇,陛下觉得应该由谁来主持国事、决定朝政呢?
难道陛下认为,武山比臣更适合辅佐陛下治理国家?”
天子的目光微微闪烁,嘴唇轻轻抿起,似乎在斟酌着如何回应。最终,她开口道:
“大将军,这...这是武山逼迫朕写的!朕也是被迫...”
“哦?”
大将军冷笑一声,打断了天子的辩解,“武山的叛军连皇城都没能踏入,已被尽数镇压,他是如何逼迫到陛下的呢?”
天子咬了咬唇,急中生智继续辩解:“朕...朕太害怕了。叛军的威胁让朕惶恐不安,所以才会...”
“陛下说被武山的威胁吓得惶恐不安...这倒是有趣。”
大将军停顿了一下,语气平和中带着一丝微妙的嘲弄:
“陛下的寝宫外,可是有五百精锐禁军日夜守卫。
在这等森严防护之下,陛下却仍感到如此不安,以至于要深夜强行到御书房写下这样一份诏书。
朝堂风云变幻,陛下身处其中,想必比臣更能体会其中凶险。
只是臣不禁要问,若连五百精锐禁军都不能让陛下感到安全,那又有谁能真正保护陛下的安危呢?”
“大将军有所不知,朕确实是...”
大将军摆摆手,打断了天子的话:“臣倒是很好奇,陛下是如何看出武山'忠心赤诚,英勇无畏,洞悉奸佞'的?”
“陛下既然如此看重武山,诏书中更是对他委以重任。
不知陛下打算如何让他'扫清朝堂污垢,重整君臣之序'呢?臣倒是很想听听陛下的高见?”
大将军语气平淡,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每句话都击中了天子心中的软肋,让她最终无力反驳。
“陛下还提到'朕虽为天子,居尊位,实则如‘飞鸟囚于金笼'。
可若是换了武山将军上位。不知这'金笼'是否还能庇护得了天家龙凤?”
大将军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就恢复了往常的冷峻。他微微欠身,声音低沉而恭敬:
“时候不早了,陛下今日想必也累了。臣告退,陛下早些回寝宫休息吧。”
说罢,他转身大步离去,铠甲碰撞的声音在空旷的御书房中回响,渐渐远去。
随着脚步声的消失,天子紧绷的身体终于松懈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