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好办法?”孙正里问。
“倘若我们能抓到他的过失,给他安上一个罪名,再将这个罪名坐实做大……”
孙正里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关键信息:“刚才在粮仓时,我瞧见牧己腮帮子嚼动不停正在偷吃生米……”
“我还呵斥他了。他说,他是正大光明地吃。那个糗样,笑死人了……”
“有现成的饭不吃,去吃生米?”
“牧己已经有一天没吃饭了,饥饿难耐之下难免会饥不择食……”罗纹为牧己的行为做出了解释。
“但是偷吃生米这个罪名似乎太小了些。”于鹅帘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怎么才能找到一个更合适的罪名。
“这个生米可不是一般的米,而是我们主人才能享用的新米,不是陈年旧米。他未经主人允许就私自偷吃,这可是大不敬。”孙正里声音中中气十足。
“偷吃主人才能享用的新米?真是天大的胆子!”于鹅帘闻言神情凛然,。
“当时除了你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在场?”狄戎突然问道。
“曹粒耳当时就在旁边。”孙正里回答道。
“那我们命令曹粒耳去皮人府衙上报此事,到时公开审理此案……”于鹅帘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转动着食指,“定能将牧己的罪名坐实。”
狄戎点了点头。袁府主极为注重律法,一旦牧己被定罪,他将再也无法担任队长之职。
“狄哥,想必曹粒耳此刻正在伙房吃饭,我这就去找他……”
伙房内,牧己的脚步踢踏作响,在无人的木桌前坐下,面对着清汤蔬菜,他仍大口吞咽着。曹粒耳坐在另一侧,与白盘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孙正里跨过门槛,便扫见了曹粒耳,他手掌拍在曹粒耳的肩膀上。曹粒耳神情愕然,正欲站起,孙正里在他耳旁嘀咕了两句,抬头看向正在里面吃饭的牧己。他眼珠子转了一圈,对曹粒耳道:“你在外面等我。”
孙正里从莫厨师那里拿来了一小盘碎肉,放在牧己的餐桌上,笑道:“给你添碗碎肉。”
牧己视线里出现孙正里微笑的脸庞,也跟着笑了起来,“多谢……”心里更是止不住的高兴,刚认了狄戎做大哥,就是不一样。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孙正里轻拍牧己的肩膀,他有自己的盘算,如果以后牧己真当上了队长,那此刻,他特意端给他的这碗碎肉,也算是,呈上了一份缔结友谊的拜帖。
曹粒耳自觉与孙正里保持着一丈的距离。狄戎和于鹅帘二人仍在喝茶闲扯,已见不到罗纹的身影。
“狄哥……”曹粒耳手指交叉于肚前,静静等着狄戎的问话。
狄戎饮着茶,过了许久,才问道:“牧己刚才是不是偷偷吃了主人才有资格吃的新米?”
曹粒耳犹豫了一下,回答道:“他吃了两把。他应该是饿了……”
于鹅帘的话掷地有声:“吃一粒也是偷吃。”
曹粒耳低着头,小声说道:“他……他可能是太累了,忘记了那是只有主人才能吃的新米……”
“身为巡逻队员监守自盗,真是令人失望透顶。”
“叫你来,你可猜出是何事?”
“狄副队长,小人愚钝,还请明示……”曹粒耳嗫嚅道。
“曹粒耳,你明知此事,却不上报给狄哥,莫非打算包庇牧己偷吃新米一事?”
“包庇……于哥,小人绝不敢有此念想……”曹粒耳急忙辩解。
“那你为何迟迟不主动上报?非要我们亲自来问?”于鹅帘眉头皱起。
“若真包庇,我又怎会如实坦白。”曹粒耳声音微颤,变得沙哑起来,解释道:“我……我方才忙碌,赶去伙房吃饭突然忘了……”
“但愿你只是暂时忘了。”于鹅帘审视着曹粒耳,沉默片刻,问道:“你可知道明日该做何事?”
“小人……小人不知……”曹粒耳低头,声音低沉。
“明日,你需前往皮人府衙,将此事如实禀报给府主。”于鹅帘的声音冷冽带着胁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