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不过我不想回忆。”她忽然格格笑着，掰正他的头，和他四目相对，“你不会怀疑我是什么妖精附身吧？”

“还是和从前一样敏锐啊。”

她的食指在他脸上一推，娇嗔地让他躲了开去。

“因为我很清楚，我并不是从前那个我。”

眼眸忽然狠毒，凶光一现。

“我把她杀了。”

咬着牙说的，似乎相当恨。

明至倒也不非常惊心。很多事看开也就平淡了。

“相信我，你杀不死她的。”

她本来在抚摸明至的脸，听到这手指抖了一下。

“你凭什么这么说？”

“她才是杨星梦，你不过是一层适应性的外衣，就像迷彩。”

“那又如何……”

“终于会有脱掉的一天。”

她迟疑一下，又很坚定，“卡尔罗杰斯说，自我是一切体验的总和。每个人的现在，都是过去的叠加。我就是杨星梦，我不会否认这一点，也不许别人否定。”

“好，我尊重你。”

“那么我想知道，是哪一刻开始，你逐渐往现在的方向堆积？”

“我也不知道，但我总在回想。回想当初若是我选择了你而不是武崖，会不会一切都不同。”

“他不是挺好的。”

“我从前不爱上网，也少与人交流，因而不知道天高地厚。”

明至叹道：“由此可见，一个人独处是多么的重要。”

她笑嗔：“去你的。”

又说：“那个幼稚的我还以为，以我们的能力，你的这套房子，千把万，唾手可得。而现有的东西，也会因个人能力原因流失。”

明至笑道：“哎呀，我当年在你心里就那么不堪。”

她笑着不许他打岔。

“在未来可期和所见即所得之间，我选择了未来可期。”

“现在的我，更加倾向于稳健。和当年那个我完全不同。”

“你知道他为什么把我往你这推吗？”

“他已经明白了，钓不到你，我还会去钓别的男人。”

“他宁愿那个人是你，因为他不嫌弃你，你是他最好的兄弟。”

明至暗暗挠头。已经好到这种程度了吗？可以拥有同一个女人？他还真是不嫌弃我，如果是我的话，肯定接受不了。

“可是星梦啊，我现在有心上人了。你们要愿意，可以跟我住着，我房子还蛮大的，一个人也寂寞。但是，我还算个有原则讲良心的人，我不想让自己的良心难过。他毕竟不是不爱你了。”

她似乎有些触动，当年坚定选择的人，毕竟让她结结实实动心过，“我只是感觉不到希望，若是嫁给你，至少心里还踏实。”

明至左思右想，三人感情是有的，不想他们不好过，咬咬牙，忽然作出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等哪天跟我爹要点钱，5万一平的房子也可以了吧，给你们买一套100多平的，俩人安安心心过日子。武崖也不用那么拼了，可以多些时间陪陪你。”

她高兴地要跳起来，翻个身压住他，亲了又亲。

第二天。

她换上了平常的衣服，仙子一样一褶又一褶的碎花连衣长裙，依稀是过去的模样，让他有些恍惚。

“你怎么还在家？”

“今天周末啊。”

“武崖怎么上班去了？”

“他996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