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啥情况,还玩上塔罗牌了?
所有的纸都大差不离,我从边缘处随便挑了张顺眼的,一抽,这看起来轻飘飘的纸竟然还有些许份量。
这好像是符纸啊,我心下惊奇,立马当宝贝似地捧在手心里。
月悬中天,银光薄如雾,笼在门楣上,衬得边上有些惨淡。
门依旧敞开着,那婴儿的两只小手又钻进了衣服里,面朝上躺着,似是睡熟了。
我看了眼秦慕楚,她蹙着眉,双眼微眯,单手迅速做了一串连贯动作,看得我眼花缭乱,但也随即意识到这应该是一种手诀。
她手上的符纸全部无风自起,摆成一个特殊的阵型后,“嗖”地一下便冲那婴儿飞过去,然后环在他周身定格下来。
我砸吧砸吧嘴,简直大开眼界,同时内心对秦慕楚钦佩到了极点。
一方面是折服于她这一手神奇的技艺,另一方面则是感动她竟然真的相信我所说的话。
空气静了几秒,那婴儿突然动了一下。
我心里“咯噔”一声,想着他果然要现原形了吗?
但令人失望的是,他好像只是睡累了抽搐一下而已,此外再无异样。
秦慕楚脸上严肃的表情还未褪去,显然心里想着什么,只见她双手再次掐诀,那环绕在婴儿上方的符纸瞬间缩成一团团光点,然后飞进了婴儿体内。
婴儿依然睡得很安详,好似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心下鄙视,你小子还挺能装的!
“此为七巧的束灵符,可封人的七窍,一套七张,封口的这一张在你手上。如此按理,他便不能再咬到你。”
“不过,”秦慕楚看了眼我手中的符纸,继续说道,“我并未于其身上发现异样,但倘若确有邪灵作祟,束灵符也可压制其一二日,待明日大长老过来,你再同他细说便可。”
我听着这话对味啊,颇有古人风范,还带了点玄幻色彩,气场简直大大地有。
秦慕楚说完将目光落在了一个点上,我顺着看去,见是我晾着的衣服,里面还有内衣内裤,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哎,楚楚姐,我把东西收拾一下,过去跟你睡行不行?”
秦慕楚大概是在想什么事,有些出神,过了几秒才回道:“好。”
正是夏季当热的时候,衣服干了不少,我直接团巴团巴,连同那两件寝衣包着手机和小物件一并带走。
出来前,我再次确认了遍没有异样后,才略放心地关上了门。
秦慕楚入睡很快,而且睡得很安静,几乎听不到呼吸声。
我就难办了,人躺在离潮湿的地面只隔了两层布的“床”上,身心被巨大的未知包裹着,就算上下眼皮打架也难以进入真正的睡眠状态。
你说这算什么事儿啊!之前看别人穿越,不是王公贵族,就是系统外挂,再不济是丫鬟乞丐,但人家都有个在异世走下去的念头,然后能逆袭、上位、发家致富、扬名立万啥的吧?
轮到我了,是不是穿越先不说,光这糊里糊涂的一大遭事情就够我想破脑袋的了,还有这连床都没有的农村单间,和睡露天地铺的区别,就是多了五个光秃秃的面呗。
但我又一想,其实我的境遇也算不错的了,身负重伤有人相救,又给灵丹神水,又给安排住宿的,人家仁至义尽到这个程度上,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我翻了个身,又想起家里的床、空调、雪糕、外卖的麻辣烫、炸鸡腿、奶茶……
越想越饿,越想越鼻子发酸。
靠门的那一面墙上留着一个不大的近正方形的窗口,不过上面当然没有玻璃窗,而是一块半透明的布,大概也属于绢。
淡薄的月光透过,洒在地上,浇在心上。
我突然就真正明白了李白的诗里为什么老写月亮。
果然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啊。
这时,门“吱呀”一声,将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门缝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探了进来,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之前照明的光球,已经被秦慕楚不知道用什么开关熄灭了,所以我现在只能借模糊的月光去看。
“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我一直铭记于心,只是我的视线本来就是朝门那一边的,变故来得突然,我连头都不敢转,只能硬着头皮看下去。
但随即,我忽然意识到我还可以闭眼啊,可是已经晚了,因为我已经认出了那个东西是什么。
是那个婴儿的半个身子,看不清脸,但他的一只手还扒在门沿上。
连尖叫都省了,我直接眼一闭,头一歪,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