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芝琳:「嘻嘻,因为泰勒家的猫也叫本杰明啊。」
何芝琳是泰勒·斯威夫特的超级粉丝,泰勒的所有专辑都有买来收藏,甚至床头也贴满了各种泰勒的剪贴画和海报。从小到大,我最不能理解的一类人就是追星族,为何有人能对一个和自己距离十万八千里的人抱以如此大的激情,极端点的甚至看见照片就痛哭流涕。在我一贯的价值观里,摸得到的才是真切的。纵使我也有看动漫和打游戏的爱好,也会对其中的几个角色欣赏有佳,但这些都始终清晰地被我划分在爱好的部分,不会被它们的悲欢影响生活。我的喜欢和追星族的喜欢之间,我能感受到某种理念上的不同。何芝琳在我眼里属于比较狂热的一类,虽不算极端,但夸一句泰勒铁粉绝不过分。
我们的聊天虽然总是没头没尾,但不知不觉却聊到深夜,一直到垂下的眼皮需要用力抬起,我们才意犹未尽地草草结束。
时间很快又过去一个礼拜,六中的录取通知书已经发到了家里,随之而来的是每个人的分班结果。和很多学校一样六中也是重点班制,根据中考成绩筛选出那些成绩优异的天之骄子,一班和二班就是属于学霸扎堆的精英班级,剩下的人则是穿过筛子坠向平庸的普通班。我的成绩在初中时还算前列,但在六中众多的学霸面前也不够看了。很巧的是何芝琳和我分到了同一个班,我和她总是有一些奇怪的巧合,有时候这些巧合的发生总让我觉得很不真实。
何芝琳:「你分到哪个班了?」
我:「10班。」
何芝琳:「好巧!!我也是10班!」
我:「有没有搞错,初中语文能考140的人和我一个班啊,压力很大诶。」
何芝琳:「说明六中学霸真的很多,呜呜呜我在这也只是个菜鸡。」
放屁。何芝琳初中时的成绩属于我再垫十个梯子都望其项背的存在,常年都能在全年级排得上名次,中考时因为高烧发挥失常,但依然考进了六中。有次聊天我曾得意洋洋地跟她炫耀我曾考到全班前三的傲人成绩,她则用力惊叹附和,把我捧得天花乱坠,让我拿着手机在屏幕前傻乐笑歪了嘴。当我一边说一些“运气好”“走了狗屎运”之类的狗屁假话,又一边故作谦虚地夸她“学习肯定也很厉害”之类的话时,她则云淡风轻地发了句:“还好啦,我最高进过年级前十。”把我惊得无地自容。仔细想来才发现自己中了她的圈套,我都能想象到她在手机屏幕前夸赞时露出的邪恶笑脸,是个既坏又危险的女人。
不久我们就收到了具体的学号和班级信息,也知道了到校报到的日子。新生群比以往都更加热闹,大家都开始玩起了认祖归宗的戏码,找到同班的人就拼命抱团,很快就建立起了各自的班级小群,我也被拉到了十班的班级群,不过我实在没什么精力同时在两个群里踊跃发言,只是默默地看着班级群里的各种信息暗暗潜伏,这点似乎何芝琳也一样。
报到的第一天总是很重要,因为太重要了,于是乎我迟到了。
想到第二天要面对一屋子的陌生人,且很有可能要进行尴尬到爆炸的自我介绍,我前一天晚上直接失眠。就当我决定就这样睁眼到天亮时,我的大脑又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死机睡着了。
闹钟?闹钟自然是听不见的。八点半要到班级,起床时已经七点四十。
我像疯了一样弹射起床,用把嘴抽烂的速度刷牙洗漱,一路上用着中考体育满分的速度大步流星。由于还没有开始订购校服,我们只能穿着原来的初中校服去报到。一路上能看到几个和我一样的倒霉鬼穿着五颜六色校服往同一个方向前进,学校门口更是停满了接送学生的车辆。看着校门口各式各样的人群,想到接下来又要面对一班子的陌生面孔,我的紧张感又忍不住从心底窜上来。
第一次踏进新学校的感觉总是很特别。你知道这是你未来要待三年的地方,你的吃喝拉撒都会在这里,因此每走一步都想把周围的事物记在眼里,建立起对这个新地方的安全感。六中在外面看时已经很大了,没想到走进去更大,快急疯的我每走一步都在感慨学校怎么不能盖小一点。在外面只能看到一面墙的教学楼,里面其实有更大的纵深。班级所在的教学楼从上面看是个长方形的回字,五层楼上分布着高一到高二几十个班级。
高一楼层的班级里已经填满了人。我焦急地数着门牌,终于找到名为高一10班的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