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侯虎闻长子所言,心怀宽慰,道:“吾儿所言甚是,所见甚明,到天明收住人马,再做别议”,心神稍定,拿过亲兵火把,于火光中查看周遭地形,不由哈哈大笑。
孙子羽不明所以,好奇问道:“君侯何故大笑?”
崇侯虎回道:“苏护用兵还是不如我,少智缺谋,若我换做他,必将在此山口林深处埋伏一彪兵马,以逸待劳,我等纵然在其劫营后脱得性命,亦不免人困马乏,此时杀出,擒拿我等还不是易如反掌,故而笑之!”
话音刚落,就听一声炮响,惊得崇侯虎笑声戛然而止,前面山口两边亮起根根火把,喊杀声此起彼伏,震天动地,当先一员小将疾驰而出,口中大叫:“崇侯虎快快下马受死!我奉父命,在此侯尔等多时了!”
崇侯虎面色泛红,破口怒骂:“好贼子!你父子谋反,忤逆朝廷,前日午门题反诗,今日又杀朝廷命官,还伤了天子兵马,真是罪孽如山,寸磔汝尸,尚不足以赎其辜,辄敢在此耀武扬威,大言不惭,谁与我拿此反贼!”
“末将领命!”,孙子羽纵马舞叉,直取孙全忠,孙全忠也不答话,舞动画戟,对面相还,两人霎时战成一团,然而叉不如戟,孙子羽也不如苏全忠武艺娴熟,只十回合,就被刺于马下,为画戟月牙铲落头颅。
刺落孙子羽后,孙全忠纵马往前,一戟直刺崇侯虎,为崇侯虎斩将刀驾住,后边厢崇应彪大喊:“贼子休伤吾父!”,挥刀砍来,一时间,苏全忠与崇家父子战成一团,三人刀来戟往,马跳人跃,在战场间环绕不休,马蹄踩得泥土飞溅,两父子刀法不俗,撩、砍、劈、挑、抽、压等架势起承转合间如行云流水,一时压制住了苏全忠。
三人鏖战三四十回合后,苏全忠杀得性起,抖擞精神,拿出浑身解数,一杆画戟如弄风猛虎,搅海蛟龙,一时间占得上风,反而压制住了由于一晚上担惊受怕而状态不佳的两父子。
突然,苏全忠卖了个破绽,用虎焰明光铠扛了崇侯虎一刀,在明光镜上留下了一道白印,觑准机会,画戟如灵蛇吐信,攀上了崇侯虎的大腿,崇侯虎大惊,将马一夹,跳出了战团,往外便走,使得画戟只挑下了半边护腿金甲。
崇应彪见父亲败走,一时手忙脚乱,心慌气短,战意顿失,没有完全闪过苏全忠挺戟的当心一刺,避开了胸口,只能用左臂挡下这一刺,霎时血流如注,淋湿了袍甲,在马上摇摇欲坠。
苏全忠欲再补上一击,取了崇应彪性命,不意崇侯虎拨马回阵之后,就指挥弓手放箭,再命其他将校冲入战团解救儿子,驾住了苏全忠的刺击,更射住了阵脚,抢下了崇应彪。
达成救人目的后,崇侯虎急忙引军往前逃走,留下人马断后,孙全忠拨开射来的箭簇,挥戟大喊:“全军出击,捉拿崇侯虎!”,领着三千轻骑追赶,赶了十里后,恐前路不甚稳当,停了追击,收拢人马自回冀州不提。
崇侯虎父子带伤奔走一夜,见来路不闻喊杀声,也无马蹄声,确定已甩开苏全忠,不由松了一口气,收聚败残兵马,十停止存一停,不到五千人马,俱是带着重伤,令崇侯虎不胜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