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矮个青年说:“妹妹,不用偷偷看,可以光明正大的看。”
“别胡说!”陈佳星捶了矮个青年一拳。
果然也不是好人!赵一念想。
“赵一念!别听他胡说,不好意思,我替他给你道歉。”
他挡在她身前。
“你又没错,道什么歉。”赵一念低着头不看他,小声嘟囔了句,“谢谢。”
“你说什么?”陈佳星把脸凑近她:“你刚说了句什么?”
“谢谢你今天上午帮我解围!”说完就往外跑。
矮个青年在她身后哈哈大笑,她慌不择路,差点撞到电线杆。
“赵一念!”陈佳星追上来:“你别往心里去,老卢没坏心。要不,要不,我请你吃雪糕吧!”
赵一念停下:“我请你吃!算我谢谢你今天帮忙。”
“你不用谢我,是我该谢你不杀之恩才对!”陈佳星笑,脸颊上露出一个狭长的酒窝:“你真把城管市容都叫过来,我也跟着倒霉!”
“我吓唬他的。”
赵一念把脸颊边的头发别到耳后,歪头笑了。
“我看你真能干出来!你多虎啊!”陈佳星摇摇头。
两人进了食品杂货店一人挑了一只雪糕。结账时老板娘说:“小伙子火力真壮,这天气穿的这么伶俐,还敢吃雪糕!”
陈佳星笑:“刚才干活,出了一身汗,热!”
他撕开包装扔进垃圾桶。咬了一口雪糕,用下巴点了一下前方:“咱们去音像店看看,我刚好想买几张专辑。”
“哎,佳星。”一进店,店员就打招呼。
“哥,有赵传的专辑吗?”
“从上往下数,第三层,新的老的都有!自己拿”。
“行嘞。”
“那边有机子能试听!”店员又指了指店面深处的一排矮柜。上面放着两个随身听。
陈佳星拿了一张专辑,对赵一念说,“走,咱们听听去。”
两个人来到矮柜前,他用嘴叼住雪糕,熟练地拆开磁带,塞进随身听。拿起耳机,一只塞进自己的耳朵,另一只递给赵一念。
赵一念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线不够长,她往陈佳星面前挪了挪,还是够不着。只好继续向他靠近,要贴着他了才把耳机塞进耳朵。
两人如此靠近,近的她能看见他的喉结。她垂下眼,又看见他帽衫上印着的英文字母。
耳机里短暂的寂静后,一段钢琴配提琴的旋律响起……
我跪在过去与现在交汇的点
祈求天将我所失去的全都还给我
……
我看着爱情被时间越送越远
慢慢地把我所拥有的一切都带走
……
是的当初应该爱你
可是为何我匆匆放弃
我闭上眼睛
假装我可以忘记
流下的眼泪却骗不了自己
……
歌听完了,雪糕也吃完了。
“好听吗?”
“好听。”
从音像店出来,天空飘起了细雪。赵一念伸手接了一片雪花,瞬间融化。她仰起脸,雪花挂在她的睫毛上,她眼前便晕开一片晶莹。
“下雪了,天也快黑了,我送你回去吧。”
“你怎么送我?”
“我开车送你。”
“你还会开车?”
“只要警察不管,我会的事儿可多了!”
“你难不成还会杀人越货?”
赵一念想起那晚的经历,打了个冷战。
“那不会,我是守法公民。”他拍拍胸脯:“你在这等我,我去取车。”说着一溜烟往书店方向跑。
不一会儿那辆红色的面包车停在赵一念面前。
“上车。”陈佳星跑下来帮她开门,他还是穿着那件帽衫。
路上两人都不说话。暖风烘的赵一念脸色红润。细雪转为鹅毛大雪。狂风将雪卷成白色旋涡,道路一片迷茫。陈佳星不得不把车暂停在路边。
两人静静欣赏着自然的恩典。
“真美。”他说。
“狂暴的美。”她说。
“你喜欢?”他问。
“喜欢。”她回答:“我是这个季节出生的,我喜欢雪。”
他拿出下午买的专辑,塞进车载音响中。
……
刹那间又好似回到昨天
我试着让诺言实现
可是我不知如何再往前
面对或是欺骗
两边都是深渊
无论我怎么选
都面对坠落的边缘
或是伤悲的容颜
……
风渐渐住了,雪片也不再乱舞,只是安静的落下。
陈佳星把赵一念送回了家。
他帮她打开车门,站在雪地里目送她上楼。
“再见。”他说。
“再见。”她说。
“明天见。”他又说。
“明天见。”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