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翻个白眼,大道理人人都懂,可是怎么去找关键的人呢?
安澜的小表情哪能逃脱安远的注目,他心里一阵暗爽,想当初,自己老爹讲祖训的时候,自己一开始也是不以为然,后来还不是目瞪口呆。这回轮到自己给傻闺女一点小小的震撼了。
“咱家除了这祖训,还祖传一道观人术,三丈之内观人气运,知祸福,断吉凶。”安远一幅高人模样,慢条斯理地说出了家族秘辛,然后满足地看到傻闺女张大了嘴巴。
安澜一擦口水:“爹,你快给我看看。”
“傻闺女哦,你打小爹爹就给你看过了,你是天生富贵命,红彤彤的气运一尺多高呢。”
安澜乐的不可开支。
“今日你从唐小姐生辰宴会上回来,爹爹鬼使神差看了你一眼。我滴个乖乖,红中带赤,赤得发紫,看得爹爹心肝直颤,我的胖丫这是遇到贵人了呀。”
“爹,你是说,唐妹妹是我的贵人?”
“对上了,都对上了,那唐小姐就是你的贵人,这银号就是咱安家的贵事。”安远隔着衣服摸着怀里的计划书,信心满满。
“爹爹,那个银号你打算出多少银子。”安澜似懂非懂。
“唐小姐倡议银号,自己肯定是要占一份。除了唐家预留的份额,剩下的我包圆了。”安远激动地搓手,“看着吧,这又是咱家的一桩富贵呀!赶明儿我就去县衙落实了,免得夜长梦多。”
夜幕低垂,在这个缺乏娱乐的时代,人们大多早早歇息了,纵有勤勉之人,也准备入睡了。
莫道君睡晚,更有晚行人。
夜色笼罩中的休宁县城,仿佛一层轻柔的纱幔,缓缓地拂去了白日里的喧嚣与繁忙。街道两旁的灯笼,散发着柔和而温暖的光晕,为归途的行人指引着方向。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青石板路上,斑驳陆离,宛如点点星光,伴随着夜风的轻吟,为这座县城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宁静。
县城西城门,门楼上挂着一盏盏大红灯笼,灯笼上的金字“休宁“在夜色中熠熠生辉。它们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温暖的红光,为归家的旅人指引着方向。徽州地处中原,并无战事,因此城门敞开,并未宵禁。
夜色中隐约走来一支队伍,为首一辆大车,车把式旁边坐着一个又黑又矮的胖子,正是阔别许久的黄有财。
“老童啊,咱们初一早上从南城门出发,今日个十五晚上从西城门返回,一来一回,半个月时间,这趟生意硬是要得。”
“是啊,总算没有误小姐的事。”车把式一掀兜帽,却是童擒虎亲自驾车。
“抓紧进城,找家客栈歇息歇息,今晚踏实睡一觉,明天就能见到小姐了。”
童擒虎闻言一抡马鞭,在空中抽出一个响鞭,马车速度肉眼可见的提了一截。
车队进了城门,行走在街面上。夜色中,远处一排排又高又大的墩子矗立,如同沉默的巨人,在低矮的民房商铺中特别醒目。
童擒虎没见过这等景象,不住张望。
“那些都是粮库,这里是溪口胡家的地盘,没听说过么,休宁三大户,溪口胡家建粮库。”
“粮库,这得装多少粮食啊!”童擒虎啧啧有声:“本县百姓有福了,想必粮价不高。”
“胡家有门路,粮食进价倒是不高,不过整个徽州府都是人多地少,胡家怎么可能平价卖粮呢。但凡遇到年景不好,那粮价是见风就涨,一天一个样。呵呵,说句诛心的话,胡家可盼着灾年呢!”
童擒虎皱起了眉头,目光中流出一抹冷意。
黄有财的目光在粮库上一扫而过,心中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感。休宁三大户独一档的显赫地位,谁不羡慕。但随即,他回头看向夜色中的车队,心中豪情激荡:“再干几年,我老黄可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