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栋梁也不能确定那个偷盗、纵火大案的精确时间,毕竟当初刷视频的心态是看看奇闻怪谈,又不是奔着学习去的,当然也不会做课堂笔记。
只是他记得大概,好像是一个团伙勾结作案,并不是单独一个人。
今晚霍晓诗上吊,也不知道跟这个团伙有没有关系。
正想着,方栋梁、胡大海、刘庆华三人已经到了第二纺织厂的女工宿舍前面。
第二纺织厂是康河省规模第二的纺织大厂,因此职工福利待遇都不错,原来家属院和职工宿舍楼都很齐备。只是最近几年,纺织厂的工人福利分房实在不够用,职工结婚住房需求又是硬条件,总不能让工人们去学兔子打窝,于是原来一间屋八个床位的职工宿舍有不少就改成房子分给工人居住。
这样由原来宿舍改成的房子,条件可想而知,一层楼一个公共厕所,上厕所得排队,也只有一个公共水池子,里面由八个水龙头,洗脸刷牙洗衣服接水全得排队。
因为高频率的使用,厕所和水池子出点毛病那几乎是不可避免地。一旦出了毛病,整个楼道内家家户户要么脚底下有水,要么鼻子里有臭气,甚至倒霉时候两者兼而有之。
这就是所谓的“筒子楼”。
而霍晓诗上吊的女工宿舍,则是尚未被改造成筒子楼的一排瓦房宿舍,也是未婚女职工居住的地方。
方栋梁三人直接走向最东头的那间宿舍——已经有好几个人在那间宿舍门里门外站着,不用任何人提醒,也知道那就是事发地点。
胡大海人还没到,就先喊出来:“人救下来没有?卫生室的人来了吗?”
一个女工转过头来:“人救下来了,没多大事。”
又对屋内的人说:“厂里保卫科的人来了!”
说着话,让开了空间。
方栋梁、胡大海、刘庆华便走过去,看见了宿舍中间几个女工围着的人。
那是一个披散着头发,低垂着头的姑娘正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上的棉袄应该是同宿舍工友给披上的。
“你说说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
一个女工劝说一句霍晓诗,见她跟木头桩子似的一动不动,转头跟胡大海三人解释情况:“今天也是有夜班的,宿舍里也没别人,本来我跟霍晓诗都该去上班,她说身体不舒服,我就没多想,准备去给她请个假。”
“请完假之后,我感觉还有时间,就回来问问她要不要吃点‘安乃近’,然后就看见人上吊了,腿还蹬着呐;哎呀我的妈,当时把我吓得魂都没了,嗷了一嗓子,喊人过来把她救了下来……”
她比手画脚说了一通,方栋梁三人都听得明白了具体过程。
再加上刘庆华之前说过的原因,也是比较清楚的。
“你看这事情弄的……”刘庆华嘴里念叨着,“再怎么着,也不能寻死啊。”
霍晓诗依旧没有半点反应。
方栋梁见到这姑娘的反应,也能感觉到这是哀莫大于心死,彻底绝望了。
这个霍晓诗跟自己所知道的第二纺织厂偷盗、纵火大案,有什么关系?
方栋梁心下不光是好奇,更有着继续探究的动力。
这小小保卫科的普通职工工作,对于现在的普通人来说是难得的铁饭碗,对他来说肯定不会一辈子干这么一个工作安于现状;更不用说还因为这个工作引发家庭矛盾,难以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