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府”说完小二端着面来了,范重也不再说什么,看着姜晚吟把面吃完打发两人去睡觉,自己收拾桌子。
他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差点就玷污她了,她给他吃的药居然不是毒药,而且她怎么知道自己气血不好。
带着一箩筐问题,愁的范重睡不着了。
姜晚吟却睡得很熟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来,进京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次,没做梦。
客栈的生意却好得不得了,范重根本找不到机会和姜晚吟说话,姜晚吟三日内没除了如厕没再出过房门,饭菜也是小二送到房间里。
一直都是半昏睡的状态,师娘的药让伤口好得很快,唯一的缺点就是伤员会很嗜睡。
第四日,姜晚吟收拾好东西,刚要出门就看到范重坐在大厅,似乎在等她。
姜晚吟走下楼,坐在范重面前,悠哉喝着范重倒的茶,眼神示意范重有什么事。
“我去裴府当护卫”,没等范重说话,姜晚吟就先开口说道。
“我走后,我再发生什么事情都与你没有关系,不要用你的一点善良试图为我做什么,哪怕我入狱也不要管,官府追查到,你只需要说,你不知道,我只是一个住房的客人。”
范重酝酿了很久,终是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姜晚吟拿起包袱离开了,这只是一个歇脚的地方。
范重心里顿时五味杂陈,他知道王老板找江湖人士杀他的时候,是姜晚吟收拾了那群人,她有可能还去威胁了王志仕一番,不然他怎么看到自己的时候眼神里会有一丝畏惧。
王志仕这人锱铢必较,还有个做巡检的姐夫,在他们这些百姓面前无法无天,特别是竞争者,自己的生意在几年前是很差的,王志仕的人流垄断,只有给他送钱才能开门赚钱。
同行之间的明争暗斗,都是些不得光的手段。
所以每次当姜晚吟晚归的时候,范重留饭等她回来吃,不然她会吃那些冷的不能再冷的饼。
对这个女孩子来说,吃的穿的戴的好像什么都不重要,她的眉宇间总是有一股忧伤。
她好像背负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白天不出门,偏偏挑夜深人静的时候出门,她活的不像一个十七岁的姑娘。
姜晚吟走了很远的路才回头看了眼,范重这个人不好也不坏,一个下药祸害小姑娘的不是什么好人。
他看到自己满身血迹回来也只是愣了一瞬,就去烧水,也从不会多问。
留一个祸患在客栈里是会有什么结果商人是最清楚的。
自己问关于京城的人或事情只要他知道的都会告诉她。
深夜回来还有热饭吃,只有在父亲,师父师娘那里才会有。
……
小时候好像真的不知疲惫,姜晚吟自己跑到很远的中闵,因为听别人说那里有仙女,深夜才回家,以为会被骂,但是许芷没说话,眼眶有些发红,父亲只是去厨房热了饭菜。
后来才知道,一家人找了姜晚吟很久,找了一天没找到,以为被拐走了,母亲哭了很久,自那以后姜晚吟不敢再一个人去很远的地方。
深夜的热饭或许不算什么,只是至少还有人惦记着她,让她知道,或许她还活在世上。
如若父亲在的话,不论姜晚吟多晚回家,都会有热饭给姜晚吟留着。
因此,她处理了闹事的江湖人士,深夜出门拿刀威胁了王志仕。
之所以对范重说那些话,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发现,她不想连累任何人,每个人活着都不容易,特别是普通人。
裴府在哪早已摸清了,进裴府本来也就不是一个对的选择,高门更容易暴露自己的行踪,身手比自己好的人不会少,她想不明白裴知珩为什么会选择自己去当一个护卫,如若不是大仇未报,怎么会被威胁。
自己本就是孑然一身,来京城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要死也是死在罪人之后。
其实自己三年前也曾来过京城,觉得自己已经能够报仇了,潜入都察院,然后被发现,差点死在那里,一身伤被师父带回乌峭岭。
那次师父发了一生中最大的火,说我自不量力,学了一半武功就敢进京,他是冒着生死进京来找我。
一身的伤却让他说不出其他重话,又是针,又是药,躺了一个月手脚才能动。
思绪拉回,姜晚吟走到了裴府门口,门口站着两位士兵,还有一个丫鬟。
朱门高立,石狮是静物却满是雄伟。
大将军的府邸,不一般。
那个丫鬟似乎看到了自己,小跑着迎上来,是裴知韵的丫鬟。
小姑娘声音很轻柔,说道:“姜姑娘,你来了,公子说你要来了,让我在门口接你进去”
姜晚吟点了点头,随着秋兰一起进去。
门口的侍卫多看了姜晚吟几眼,两个人挤眉弄眼,似乎在讨论这姑娘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