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苦战的军报传来,众朝臣力拥边昭仪,坚决反对由苏桐主持。内外联手,李炜不得不命边月主持亲蚕礼。皇帝一而再在立后之事上对群臣做出妥协,然而仍迟迟不肯颁布立边月为后的诏书。群臣心中慌急,决定绕道行之,先剪其羽翼,再一举打倒。
弹劾苏父的奏折向雪花一样飞来,李炜内心清楚这是朝臣的政治之争。面对弹劾的奏折,总是置之不理。群臣坚持不懈弹劾,李炜总是一拖再拖。然而,这日边疆传来加急军报。边奎将军受伤,不能出战,全军待守原地。与此同时,皇帝心腹传来消息,边奎只是左臂受刀伤,修养数日即可痊愈。北戎见对方迟迟不出击,愈发嚣张,一连夺走两个城池。李炜震怒,重拳砸在桌上,咬牙切齿,“边奎这个狐狸。”奈何边奎与北戎作战多年,军事经验丰富。朝中一时没有可替补的人员。
战事焦灼,军情火急。
李炜做出退让,下令将苏御史贬斥岭南。
广明殿外,苏桐求见皇帝不得。她跪在地上,大声哀嚎。
“陛下,臣妾父亲冤枉,请陛下明察。”
“岭南瘴气遍布,沿途凶险。臣妾父亲年迈,此去凶多吉少,求陛下开恩。”
“臣妾愿代父受过!”
“求陛下宽恕父亲!”
......
苏桐双膝淤青,声音嘶哑,还是不得见帝王一面。
边奎一党胜利了。皇帝颁布立边月为后的圣旨,于三月底举行册后大典。边疆军事连连失利,李炜以次来巩固边奎效忠的心。
父亲被贬斥岭南,苏桐再也不肯离开合欢殿。她不再面圣,不再受召,不再出席活动。李炜来过几次,苏桐只是不见。吃了闭门羹的皇帝也很久没来了。
转眼到了三月底,册后大典的日子。宫中一早就开始热闹起来,即使在偏远的合欢殿,也听到隐隐传来的鼓瑟笙箫之声。苏桐在合欢树下绣一双孩子的鞋袜。突然,吱呀一声,合欢殿的大门开了。这么喜庆的日子,谁会来呢?
来人竟是沐云兮,自上次事情之后,两人结下仇怨,已经不再交往。
沐云兮自顾自地走进来,“哼,你还有心思绣花。”满是讥笑。苏桐并不答话,仍低头刺绣。沐云兮冷笑几声,“你真是沉得住气,不知道听了这个消息,你是否还这么沉得住气。”她低下头,贴在苏桐耳畔,“罪-臣-苏-泽-死-了-”
“放肆,你胡说”,苏桐怒吼。
“哈哈哈哈哈哈......”沐云兮狂笑,“苏泽害死了我爹,今天活该落得如此下场!”
“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桐受惊过度,腹中阵痛。
太医赶来诊脉.“婕妤受惊,是早产的迹象。”
太医和接生嬷嬷候在合欢殿内。自中午至晚上,苏桐只是阵痛,却没有生产。傍晚时分,苏桐听到宫廷中喧闹起来。李炜匆匆赶至合欢殿,敌军一股势力正在攻打宫城。为了安全起见,李炜决定移宫,他来带苏桐走。太医跪下启禀,“陛下,婕妤受惊早产,不可移宫。”护卫军将领赶到合欢殿外,催皇上动身。
“陛下,快走,不可耽搁了。”
“陛下,请您以江山为重。”
......
“陛下,您是九五之尊,该以天下为重。走吧。”苏桐虚弱开口。
“桐儿,你等我回来。”李炜承诺。下令调动大量禁卫军护卫合欢殿。
不知过了多久,宫中躁动起来。敌军攻破了宫门,人人四散逃命。一片混乱中,禁卫军群龙无首,纷纷逃命去了。合欢殿的警卫形同虚设。太医和接生嬷嬷都逃走了。苏桐躺在床上,艰难生产,身边只剩下了允儿和禾苗。禾苗在宫中年岁深长,懂得些接生的知识。此刻正手忙脚乱帮苏桐接生,允儿按吩咐,在偏殿内烧水。忙乱之中,一声尖锐的女声,“你也有今天。”沐云兮双手举着剑,脸庞因嫉妒和憎恨而扭曲。
“我们一起进宫,可凭什么你受尽恩宠,我却处处遭冷落?”
“凭什么啊”,沐云兮苦笑,“我哪里比你差?”
“我真是嫉妒,嫉妒得发疯!”
“哈哈哈哈哈......”凄厉的笑。
“苏泽小人害死了我爹,今天我要杀了你!”
沐云兮挥剑砍来,禾苗扑上去,和沐云兮扭打在一起,想要把剑夺过来。允儿听见动静,冲进殿内,瞅准时机,举起案上的瓷花瓶朝着沐云兮后脑勺砸去。沐云兮受痛,倒在地下。
允儿将沐云兮拖到院外,宫中打砸抢、哀嚎的声音越来越大,敌军越来越近了。允儿回到殿内,关了门,搬桌子抵住门,又将房内多的蜡烛灭了。“用力!用力!快出来了!”禾苗努力保持镇静。苏桐筋疲力竭,殿外的嘈杂声却越来越近,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