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抿了口茶,抬头就看到一贵妇人捏着手帕款款走来,身后跟着三位年岁跟自己相差无几的姑娘和公子,沈清欢低下眼眸,状似不曾瞧见。这一举动自然是瞒不过上一届尚书府宅斗冠军张氏,心下了然,这姑娘是个避锋芒懂得藏拙的,顿时好感倍生。沈夫人见有人来访,站起身来迎,却不曾开口。裴夫人也是人精,立马上前拉住沈夫人的手道:“沈妹妹初来汴京,想必是不识得我,无妨,日后熟络了沈府和裴府可要多来往才是。”沈夫人立马明白这是礼部尚书裴夫人,也亲昵的说道:“裴姐姐说的是。”随后各自又是一番寒暄过后,裴夫人招手唤裴修上前道:“这便是我儿裴修,也到了婚配的年纪,至今尚未相看过人家。听闻贵府两位姑娘,冰清玉洁,秀外慧中,温柔敦厚,今儿真是百闻不得一见。”沈夫人立马会意:“裴公子才貌双全,将来定然前途不可限量。”然后对着裴夫人介绍了沈清秋和沈尚儿,随后便说道:“秋儿,尚儿,我同裴姐姐还有许多体力话要说,这地方你们姐妹也初次来,叫裴公子带你们四处走走。”沈清秋和沈尚儿福身应是退下了。须臾,裴修带着沈清秋和沈尚儿行止一凉亭处,转身道:“两位妹妹,我们便在此处稍作休息,今儿日头大,此处即可避日,观赏围猎又方便。”见沈清秋和沈尚儿都没有异议,便招来身旁小厮:“你去准备着姑娘家爱吃的茶点来,再命人去寻些冰。”小厮应下后退下。裴修见两人都看着猎场方向,道:“听闻今日陆世子也来了,早就听闻世子善骑射,不知今日可有机会领教。”沈清秋不知他是何意,便没有答话。沈尚儿看自家姐姐又在藏拙,只好应付道:“裴公子若是有兴趣,大可自行离去,我和姐姐还想在此处多作歇息。”裴修立马接道:“今日骑射多为两人赛,尚儿妹妹可愿陪裴某一道应赛。”沈尚儿在心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好家伙,搁这等着呢,面上却没有显露:“裴公子相邀,尚儿本不该推辞,实在是尚儿不善骑射。”裴修大笑道:“如此,妹妹不用担忧,裴某在骑射方面颇有研究,随后妹妹照顾好自己便可,剩下的交给裴某即可。”沈尚儿这下没话说,只得应下。沈尚儿和裴修方一上场,陆毅艮便知沈清秋也来了,四处找寻沈清秋的身影,看到她的一瞬间心里莫名的紧张,整理好衣衫,走上前唤道:“沈妹妹。”沈清秋其实早就看到了他,也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心里其实挺暖的,毕竟除了自己母亲,这辈子第一次被人如此小心翼翼的对待,第一次被人如此紧张,收敛好自己的心思福身道:“世子安。”陆毅艮听到她疏离的称呼,心里不悦,却拿她没办法,只好再次道:“沈妹妹,若无旁人,艮更愿你唤我的字。”见沈清秋没有答话。陆毅艮又开口道:“沈妹妹,可愿同我一道参赛。”沈清秋无奈道:“陆世子应是不缺愿意参赛的人才是,何必为难我。”陆毅艮道:“艮已参赛,可只愿与妹妹一人做伴,若妹妹不愿,艮愿自己一人竞赛。”沈清秋更加无奈,要是真让这人自己参赛,输赢无论,别人追究起他一人参赛的缘由怕是自己十个脑袋都背不住国公府的雷霆之怒。沈清秋思虑再三:“陆世子既相邀,清秋岂敢不应。”陆毅艮知道自己所为强硬,但若不如此,又怎么能让她心甘情愿同自己扯上关系呢?
——围猎场上
共十组人参赛,哨声响起,二十匹马疾驰而去,众人使出浑身解数,有人用马鞭抽向别人的马,导致他人落马退出,有人用脚把他人踹下马,有人躲掉他人攻击后转向攻击别人,前两场很快结束,场上只剩下三组人,这三组人分别是,陆毅艮-沈清秋,裴修-沈尚儿,淮阳县主-卫东羡。哨声再度响起,六人骑马飞驰,陆毅艮时刻守护在沈清秋两旁,裴修和卫东羡冲在最前面,随时准备将陆毅艮和沈清秋打落下马,沈尚儿和淮阳县主落在最后,趁着卫东羡回身准备打落裴修时,陆毅艮瞅准时机,用马鞭狠狠抽向卫东羡的马,马儿受惊,马头高高立起,本应掉下马的卫东羡这时死死抓住马鞍,沈清秋见状,勒紧马缰直直朝着卫东羡的马儿撞去,马儿再次受惊不受控制,甩着身体跑开,卫东羡也被狠狠摔下马,裴修见陆毅艮的注意力此刻都放在沈清秋身上,一脚踹向陆毅艮的马,陆毅艮一个侧身重新控制住马儿,见奈何不了陆毅艮,裴修发狠一鞭子抽向距离最近的沈清秋,陆毅艮刚控制住马儿,根本反应不过来,只好起身踩住马背,飞身扑向沈清秋,在远处的沈尚儿也看到这一幕大喊道:“沈清秋!”其他观赛的人也都捏了一把汗,国公府众人也被吓到大喊:“世子!”沈清秋回头就看到陆毅艮飞身扑向自己,裴修的一鞭子狠狠抽在了陆毅艮背上,陆毅艮闷哼一声和沈清秋双双落地,随即立马松开自己紧紧抱着沈清秋的手避嫌。众人这才迎上前来,阿福背起陆毅艮去传府医,沈尚儿也跑过来扶起沈清秋。沈清秋来不及多想整理好衣物对沈尚儿道:“我无事,多谢了。”转头看向陆毅艮离去的方向,凝视良久。沈尚儿见状,心里也不是滋味:“先回吧。”
阿福因陆毅艮众目睽睽之下受伤,只好带着陆毅艮先回了府,宣府医诊治。刚上了马车,陆毅艮便对阿福吩咐道:“差人去打听下,她可有受伤。”阿福掀开轿帘吩咐了几句,随后道:“世子想好怎么面对夫人和国公了吗?”陆毅艮闭上眼睛,没有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