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二、回青遇青例(1 / 2)浮旅首页

我的意识支撑不住我想别的东西了,我低着头,我的鞋不翼而飞,我的双脚夹着泥沙和血泡,直到我被大叔抱进了门槛。我听到女人的尖叫声:“沙儿,你怎么带了个死人回来!”大叔严厉的呵斥:“这孩子的腿坏了,别这么说他。”我被那个女人扶上了床,或许是女人被我的伤口吓得,她没有说话,我仍然清醒,仍清楚能感受到火辣辣的感觉和伤口被感染的灼烫。

女人在给我清理伤口中进来的沙子,我一直在抽动着身子,我不应该喊疼,这户人家是好人,我之前甚至差点将狼引进来,我对不起他们,所以我没资格喊痛。只是我不久就觉得脸已经湿透了,哦,那是我的泪水。一泼白酒洒在我的膝盖上,我却感受不到痛了,我闭上了眼睛,女人吓到了,一遍遍呼唤着我,我想回应一声,却发现我的嗓子发不出来声音了。我只得睁开眼睛吃力的点了点头。

直到我听到女人的哭泣声我只听到她自顾自地说着:“孩子,可怜的孩子,我曾经也有过一个孩子,他被狼咬死了,两只腿都被咬掉了,我可怜的孩子……”我实在是想安慰她两句,可我的嗓子嘶哑的发不出声。“好了,别哭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孩子面前你少说两句。”大叔开口了,他好像是在抱着他的妻子,女人哽咽着没再说话。

我的腿大抵是被包扎好了,但是因为我感受不到,所以我也不是那么的肯定。

大叔跟我说:“孩子,今天你就睡这,好好睡吧。”我不知道该怎样表达感谢,眨了两下眼睛。

第二天的早上,我终于能用脆弱的嗓子发出漏风的声音了,但我还是不想说话,因为我一说话嗓子就像一张破了大洞的布在迎着风。十分得难受。

大叔家对我很好,他的妻子时常来找我聊天,有一次她问我:“孩子,你叫什么啊?”我轻轻的应:“風……”“今年多大了?”我摇了摇头表示我不知道,我从未记过我究竟活了多少天,所以我并不清楚,但她好像会错了意:“不想说吗?没关系,孩子,我看你应该十七八岁。”她想了一会儿又问:“孩子,你的家在哪儿啊?”我当然记得,但此时我竟给不出一个确切的答案,我沉思了一会儿答道:“……如果看到的话…我一定知道那是我的家。”女人像是江水一般滔滔不绝:“为什么来这儿啊?”我依旧给不出答案,只能说:“跟着雁群来的。”女人愣住了:“我们这儿……没有大雁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只能将答案藏在沉默中了。

直到我能下地走路了,那对夫妻激动地拥抱了我。

知道我的腿好了,我在一天早晨对他们说:“叔叔阿姨,谢谢你们这些天的招待,我的腿脚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应该走了。”女人依依不舍的抓住我的手,我能看到她眼中闪烁的泪光:“孩子,留下来吧,阿姨家不缺你这一份粮食。”大叔也挽留道:“对呀再待几天吧,阿叔家能养活咱们仨一辈子…”

我摇了摇头:“我知道的,但我想去远方,想去看美丽的风景。”大叔和阿姨挽留不了我,因为我还要走向归宿。

女人在临行前和我说:“孩子,我早已把你当做我自己的孩子……有机会也来看看阿妈吧。”她甚至连称呼都搞错了,不过我还是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