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江肆年不欲解释过多,带着方景山往前走。
他没有说的是,昨天的米酒自然不是借的,而是他花钱买的,他多给了一半的钱。本来这个碗他就算在了钱里面的,不过叶时知以为是他借的,他还回去就是。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昨夜的饼他是根本没想着送出去。
人情世故这种东西,别人对他没有,他同样对别人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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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赔钱货,看老娘不打死你,让你给你弟洗衣服。啊!洗成这个样子!”
“你还敢躲,天杀的,我命怎么这么苦啊。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女儿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苍天啊你睁眼看看,让她干点活就心不甘情不愿的,没良心啊……”
江肆年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一臃肿妇人坐在地上毫无顾忌大哭,她旁边不远处缩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低着脑袋听着这粗鄙的一言一语。
这家动静大,很快旁边听到声响的人都出来瞧着。
那妇女哭喊着更大声了,字字句句指责女儿的不孝,自己生孩子多痛苦,九死一生。
“这家人也是个厉害的,家里男人不管事,都让这女人霸着,女儿瘦黑没几两肉,儿子倒是一身膘肉。”
方景山说着,心中很平静。
在他们这种地方,这样的现象几乎是每家每户都有,除了以前见过的知青白白瘦瘦,和城里的孩子,他还真没见过几个父母把女娃当成宝的。
“你过来。”
江肆年和方景山站的地方不怎么显眼,十岁左右的男娃娃啃着红薯坐在一边瞧着自己妈妈和姐姐的动静。
这会听到江肆年说话,一下子想到昨天这人给自己的钱,麻溜跑过来。
这一跑,身上那些肉随着颤抖,有碍观瞻。
方景山皱起眉头,忍不住往江肆年后面退了退。
“哥,你把这小子叫过来干嘛。”
江肆年目光淡淡:“还东西。”
等小孩到跟前,江肆年把碗递过去。
姜建接过笑眯眯眼睛都看不到,眼珠子转动,“你今天还买米酒吗?”
想到昨天自己才给出半碗米酒就得到两碗的钱,他就忍不住窃喜,同时希望这傻子多买几次。
方景山看着口水都快流出来,还满脸算计的嘴脸,直接不客气:“买个球,米酒谁家都有的东西,心还真大想赚我哥的钱,你心咋不装煤炭呢!黑的嘞!”
轻飘飘几句,让姜建听得一愣一愣的,年纪小也明白这人是在骂自己。
“呜……”
他刚想跟以往一样哭闹,他妈每次见他一哭就会给他要的,这次他也想这么干。
方景山不知道哪来的一把刀握在手里,阴恻恻:“你敢哭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姜建一下子惊恐哽在那里,鼻涕眼泪一把抓,肥肉的脸被吓的通红,很滑稽。
“我……我不哭……”
“行了,还有事要办。”
江肆年在他做完一切后才制止,转身离开的时候余光瞥见那个缩着肩膀的小姑娘一直盯着他们这边,好像在祈求他救她一般。
莫名其妙。
江肆年只有这四个字。
今天一天都有事,这个插曲他没放在心上,带着方景山大步流星离开。就像来的时候一样,没有人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