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宝原本只不过是主家的一名植奴,自某次在山中迷路夜宿于块巨青石上,梦见自己拯救了一只七彩白鹿之后,他便神奇地理解牛马的话语。由此才被蒯家提擢为马夫。
正懊恼昨日因为去赶畜回栏,而错过宗主征讨索家的活呢。没想到今日又听闻族里人手不够,打算再次征招助战。这下可给他逮到机会了。
想起自己以前跟着当植奴的兄弟,就去拼了趟,便带回来几根金条。自此买了地脱了籍,建了房还添了个妙妾,怎不能让人眼羡。
“二宝你也去呀,看你这瘦弱相拿得起刀枪么?要不还是回去好好当马倌吧?”身旁一身腱子肉胸前仅挂了块木板,满脸茬须混不吝的刘羔儿把他从白日梦中拉了回来。
“去去去~你这屠户能去的,怎到我就不得了?”说着便紧紧握住手中用赶马杆绑长的割草刀,好掩饰心中的不安。
只见那刘羔儿边跟着前边的族兵边跟他言语,“去得去得,要不等到了那争端的地头你跟我身后给我打掩护怎么样?”
‘这刘老羔打的什么鬼主意?往日去他摊头买肉叫他搭个下水都不情不愿,今天怎么这般反常。
该不会看上我家开灵窍的臭小子了吧?只不过他大女儿已嫁人,小的我记得脸上有块红暗记……’
想到这他顿时打了个哆嗦,忙问:“老刘,咱也不白领你的情,你得说说要我做甚我这才心安呐?”
那刘羔儿放慢了脚步落到他身侧,“我听说你能瞧出禽畜是公是母……”
又左右看了看才压低声音在王二宝耳边轻道,“下回与我去挑些公的雏鸡回来你看成不?”
“别人都巴不得选母的多生鸡子,你这怎反着来?”
“我听到一偏方,选那三月出头刚会打鸣的雄鸡,煮其卵子食之能诞男丁……”
至此这二宝才抹了下额头上的细汗,“倒也不是啥难事……”
‘我能大致听懂牛马之话不假,怎地还有人讹传我能辨家禽公母了?不管了先应下再说。’
“你家原配肚子不行可多纳个小妾嘛~!”看是不经心的劝,实则先找好理由开脱。
刚才还满脸笑意的家伙,此时扭头正了脸色,“这就你出的馊主意?谁不知我家这性格霸道善妒,真要纳一房不是等于变相说,主家女生不出娃么?我还要不要在蒯家地头混了?”
“现在后悔了?晚了!”这王二宝也没给他好脸色,“本来说好娶我妹,临了居然变卦……搞得花了好些银子,好说歹说才嫁给那汤瘸子。”
这时的刘羔儿哪不知道自己理亏,忙抱拳作揖,“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老刘家香火以后就靠你了。”
“得得得~,受不起,谁叫我跟你都是一起光屁股玩大的呢,且有命回去再讲罢!”
“我呸~!你个乌鸦嘴……”
蒯家的援兵这才拐过岭丘。
据那带路的说,两家交战的地方就在前方不远了。此时散漫的队伍,正慢慢走进那怪云笼罩的地方。
而落队伍后的王二宝,亲眼看着刚才还相聊甚欢走在身前的刘羔儿头跟上半身像是被什么吸走般,只留下了半截腰腿带着惯性就迈倒在了铺满蒺藜的植草里。
血腥带肉的诡风,把领路到他面前蒯家众丁全撕成碎片带上了天上旋涡。
那养马倌何曾见识过如此骇人的场景,忙丢下手中绑着割刀的长鞭。不顾一切地向后狂奔,身后紧随着一阵阵连绵不绝的雷鸣巨响……
——
在受到舒盛锤出的一拳后,那幡鬼不知是不是灵力耗尽,正欲化回股黑汁往半空的罩幕窜回。
“就是此时!”
悬于半空的散发老修,与站定在坑外的萧曼看准了时机,两人同时运起了手上的结印。
已经踏入阵内的蒯家队伍首先断肢血雾齐飞。
方才还溢血肉的幡幕又恢复到了漆黑的旗面,只是本该归位的恶鬼,却被股金绿碧三色灵力聚成一黑珠,牢牢将它束缚在地上的泥坑中。
“血肉已足为何不炼……嗯?居然在我阵中运阵。”正要运劲的老修此刻竟也被缚力封住身内气海。
而站在土坑阵外脸色苍白的萧曼,正看着结印双指手上的创口正源源不断流出赤红血液,飞向布好的符纸阵眼上。
看到这番场面的舒盛赶紧给边上的师姐补上两发回复和再生。
“哼~想不到我这藏了几百年的老家伙,居然着了你们两小辈的道。不过炼制此物所遭的劫你这筑基女娃恐怕抵不住啊!”
已经被内阵控制的散发老修看起来反而泰然自若。
此刻,幡旗之下渐渐涌现了漩涡状的云彩,而那原为暗黑之色的幕布,竟在不经意间变作了翻滚着电光的墨云。
数道炫目的闪电伴随着轰隆巨响,击打在附近的土坑四周。随后,乌云中细雨落下,其间还夹杂着无数黑色的布片碎片轻轻飘落于地面。
原本受制于三色灵光所缚住的那团魂珠,这时正被溅散的雷电所环绕慢慢升向半空中正在形成的云旋。
不知何时四周似真似幻的景象终于恢复了正常。
“大阵已经完成了使命,接下来就是铸体丹的凝结……”
老修士成竹在胸的念出每个步骤,哪怕无法动弹都像是在其计划中那般。
“怎就会遂你意!”萧曼头上道髻被落雷带散,进一步透支着自己不多的气血。
正欲念术法的舒盛直接就被劈了个正着。
‘+200防御熟练……落雷术已学会’
近乎熟悉的麻痹感差点就让不走运的家伙昏厥,赶着第二击没来前念出了清除加回复,才让他看起来像个没事人似的。
“舒师弟,大阵已消趁此机会快……”话未说完,体内流逝的血气又突然被股充沛生机之力充满。
已经知道这是自己师弟术法的萧曼,果断念下在传承中感悟到的口诀。
看着落雷改变了方向,本应从那踏入炼场的蒯家援兵汲取力量的仪式直接停止,被锢于原位的老修士终于慌了神色。
“怎会如此,大阵的内核居然完全换了。”
本该束缚其身上的也渐渐变小,“哈哈哈,小女娃莫不是借老夫这阵法来将我封禁?罢了,此次丹药无成再重铸张魂幡也仅费些许时日而已,老夫耗得起。”
舒盛感觉到眼前的红框直接常亮在眼膜四周,‘糟!这下看起来比大老鼠那次要危险得多!’
也顾不上什么,忙用学会的伤害技能都往半空上那老家伙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