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渐渐熄灭的烈火，舒盛好纠结。吃这玩意心里膈应，不吃的话这辟谷丹都吃吐了总该换换口味。

转头看向了刚割断蛛丝的小个子，以及还在昏迷的程裕。

“以你前狐狸的经验来看，这蜘蛛可以吃吧？”

小个子立马跳了起来，“我不是狐狸，至少现在不是。还有我以前那么小个的时候也没吃过这种东西！”

一剑切下蛛脚，透过界面发现是正常的。还是麻烦下师兄算了，想着舒盛便剔出白肉送到了程裕嘴边。

“想不到当初修为最低的那个体修，原来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小个子还带着傲气口吻。

“别人救了你，连句谢谢都没有……”抡起打嘴仗舒盛没怕过。

看着对方吞下少许蛛肉之后舒盛便停手了，“认识一下吧，我叫舒盛躺地上的是我师兄叫程裕。我俩都是西霞山修士。你呢？你说你不是狐妖了那也总该有名字吧？”

见小个子不言语，舒盛又走向了刚才牛犊大小的妖兽。

“还有以后叫别人帮忙可以好声好气的说，如果是我能力所及的能帮尽量都会帮。别像这次，要不是你跟着偷渡过来恐怕早就死在那坊市附近了。”

“哼~你们这些口是心非的正派宗门，在我看来还不如那些光明正大取他人性命的魔修。”小个子正了正眼色。

“啧，真是不可理喻，不可否认那些名门大宗有打着冠冕堂皇理由算计他人的，却不能因为这理由否定那些有着其它想法的人。谁是敌人，谁是朋友这点都没搞清楚，怪不得会被拿捏。

应该庆幸当初没对我俩下重手，要不然哪还有你站在里口吐芬芳的份？”

并不理会对方是否能听懂，嘴利的舒盛照着界面预警指示干脆利落切掉蜘蛛身上有毒部分。

“用别的方法来算计的那种朋友对吧？”不屑的冷笑声响起。

“你觉得不爽，迈腿走就是我还能强留你不成？”发现些还烤未透的，舒盛又加了把火。

“……原本碧湖坊的修士叫我胡先生，不过现在已经妖力尽失也不再是原来躯体，想叫什么就随便吧。”说着就试着地憋红着脸，幻想再努力挽救下。

“哎~哎~哎~，当人不好么？怎么都非要去当人妖……呸，当有妖力之人？”将蛛肉塞满纳物戒的舒盛，反身就看见趴地上的问题少女（少年？）

不理会一旁揶揄之人，站起来看着纤细洁白能看见血脉的双手，“看来我堂堂六尾狐仙真的是丁点灵力都没有了。再说了，当人哪有当兽妖好，不戴面具根本就活不下去。”

“要不就叫你陆璃吧。反正再如何也变不回去了，与其哀叹不如用新身体好好过好当下，还有将来。”想想以前在蓝星都是别人开导自己，现在轮到给他人灌鸡汤，人生就是如此奇妙。

又是呻吟声打破了短暂沉默。

程裕感觉自己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看到自己小的时候所经历的一切，以及后来的拜师求道，像闪回影子戏重复又重复的来回循环。

对自我行为否定就如同邪魅噩梦般纠缠着自己，层层金色枷锁束缚下流出的缕缕真意正被游离在外的徘徊黑影逐个吞噬。而意识和沉重的桎梏正不断下沉。

叮当的剑刃相击声如同惊雷，又将画面带回与舒师弟切磋当中。

倏忽张开的双眼看到的只有白茫茫一片，微微皱上眼皮等到慢慢适应光亮后，映入眼帘的是块橙黄大石，还有缝夹中阴凉处以及外面刺眼的烈阳。

这时舒盛拿着瓷瓶放到了他嘴边，“喝点水吧？”

后背往温烫岩石上靠了靠，点点头便接过带着凉意的水瓶，不顾形象地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师兄我再给你拿点。”说着就拐过到烈日炙烤大石后。

似乎是体内的火灵根被这炎热唤醒，方才还无力的四肢渐渐感觉到灵气正逐渐充盈，不停抓握的五指慢慢有了力量。

眼光此时也注意到在巨石阴影另一头，站着位身裹破布脸带疲惫，散发披肩，眉宇中跟自己父亲有几分相像的女孩。

‘程家中，父亲这脉竟然还有庶妹我怎不记得？可就算有也不至于流落在外……’

正想着，舒盛这时走入阴影，手上照例拿着满满一瓶带着寒气之水。

“师弟那边的少女……？”像刚想起些什么忙把水瓶推开，指了指站角落女孩。

“程师兄放心喝，之前我俩都喝过了。”被拒绝的舒盛笑了笑。

“还是留点吧，我已筑基，对此方面基本需求不大。倒是你们。”程裕摇头。

“刚才脸色还稍差，是不是咽了灵兽之肉让体内灵气得以恢复？”说话的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

看着自己师弟这幅表情他又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你刚才给我塞了些什么？”

终于可以笑出声的家伙，向已经被切碎看不出样子的碳堆甩了下脸色。

“白毛蛛，味道还算鲜美，只是藏在阴仄的峡缝里难以捕抓，想不到这番沙海也有？”程裕看出了大概。

“什么白毛蜘蛛，我刚才看到是长黄色尖毛的。还有看你语气就不像第一回吃这种野味。”

“我饿~！”这时站角落那少女说话了。

“给！”说着舒盛拿出截蛛腿。

陆璃激烈摇着头，身体还本能地往后仰。

“还是算了师弟，我看她挺抗拒的。”说着就在袋子中取瓶子倒出了两粒油光黑亮丹丸，“以前留下的辟谷丹应该还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