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竹对此毫不避讳,说道:
“虽然他不是为范闲而来,但这世间只要有利益纠葛,哪怕亲人也会变成敌人。”
费介微褐色的瞳孔转动,道:
“原来如此,你屡次出手试探,就是想从他的武技流派中看出他的端倪,是属于哪一方势力。”
他又想起刚才两人过招的一瞬间,不免有些心惊肉跳。
费介掰着手指头道:
“当世的四大宗师,北齐苦荷,东夷城四顾剑,大庆叶流云和皇宫里不知名的那一位,他们……”
五竹抢答道:
“杨鸣的武功流派和他们毫不相干,论力量论技巧都远在他们之上,而且他在我面前展露的三种不同的武技,每一个都用的出神入化,必须是下苦功才能练成的,是做不得假的。”
费介沉思了一下,点头:
“看来此人没说假话,他可能真的没和别的势力有关联。”
费介身为监察院的主办,自然不会草草下了定论,关于这个杨鸣,他后面肯定还是要想法子再调查的。
只是有一点他不明白,那就是五竹为什么确定杨鸣并非神庙的人。
这句话他没问出口,而是道:
“这些日子我还是老老实实教导范闲吧,这个人的事我暂时不会往上汇报。”
费介这么说并不完全是怕了,而是理智分析的结果。
杨鸣此人深不可测,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虽然监察院的眼线遍布大陆,也不见得就能查出此人的底细。
就是要查,也不必急于一时,毕竟范闲暂时还不能离开儋州港,费介要为他的安危着想。
夜色渐浓,五竹一身黑衣几乎融于其中,他说道:
“这件事坡子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只是要想将此人拉到少爷这边,是不能只靠监察院的。”
“最关键的人,还得是少爷自己。”
费介脑子顿时闪过范闲稚嫩的面孔,心里暗道:
“这个小家伙,可是机灵的紧啊,没准他真能成呢。”
……
范闲看着面前正盯着自己贱笑的费介,无奈道:
“老师,咱们今晚又要去挖尸体是吗?你放心好了,我是不会怕的,最多会吐一下吧……嗯应该。”
费介哼了一声,这段时间他也见识到了范闲的心性,一个四五岁孩童在解剖死尸时能保持面不改色,简直就是闻所未闻。
有的时候费介真怀疑范闲身体里是不是住着一个成年人的灵魂。
他说道:
“你跟着我也学了好几个月了,速度远超我的想象,本来为师来呢,就是保证你在这个地方不会被人毒死。”
“因为司南伯爵的姨太生了个儿子,这伯爵府的家产又多了一个瓜分者,你虽然是私生子,没资格继承爵位,但是这世上的事谁也说不好,你爹怕你出了意外,这才把我调了过来。”
范闲点点头,心里对这个素未蒙面的老爹掌握的权力多了几分了解。
费介说着,忽然话锋一转,道:
“今晚咱们不去刨尸体了,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范闲老实的答应了下来,脸上没有冒出丝毫好奇的神色,让费介有些失望。
他眼珠子转了转,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