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生听着柳儿睡着后均匀的呼吸声,想到明日这个整日缠着他的小不点儿就要上学了,还有点舍不得的,止不住的回想以前。
那时只有这一老一幼在家,起先是柳儿缠着他要听故事,可后来冯生开始和柳儿唠叨,门前的大树已经枯死难以抵挡狂风要不要锯断,上次隔壁菜豆子借的钱还不还什么时候去要,主屋裂了个缝子经不起大雨需要抓紧修补......
柳儿从应和到帮忙,直到某一天冯生听她说:“爷爷,这样不行,我们需要......再......因为......”
正蹲在田里除草的冯生听着柳儿的“因为所以”愣了一瞬,满眼的惊讶中掺杂着欣慰,冲着踩在田埂上的小丫头轻轻点头连说了几声对。自此以后,他二人遇事有商有量,精细打算。
柳儿,至少在冯生这里,不再是个小童,也不再是个女娃。
对于王上要求的幼儿入学,冯生没有任何的异议,自己的妻子死于上一次的极寒中,儿子媳妇又只生下来柳儿这一个娃子,再者儿子也归家了,俩个劳动力足够攒下一家人存活的口粮。况且柳儿那么聪明伶俐,以后一定会有大出息。
不多时,冯县的各家各户熄了灯,隐进了夜色之中。
“将军已有五日未曾露面,下官担忧,是否是几日前大火之下受了重伤难以恢复?”万郡守求见叶柯,被门口的青依拦了下来,可依旧不死心道:“下官手下有几位经验丰富的医师,不如待我找他们来为将军诊治一番?”
“将军说了,不见。”老大面露冷漠,话无波澜。
“小将军,下官确实担忧,你再去通报一番,若是在我治辖境内出了事,我可万万担待不起。”
“其实死与不死又与他何干,大不了革去官职回家享个清闲也好,”万郡守如是想着,“只是若是自己没有做出那些事就好了。如今叶柯多停留一日,就多了一份不可控,盯又盯不住,为今之计只有想办法请走这个难缠的主儿。”
“......”
见眼前人未有动作,万郡守开口道:“若是小将军不愿意通报,下官亲自问问。”
青依也是觉得有意思,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做出这么死缠烂打的事。
走至门前,万郡守似是关心,小声问道:“将军,几日不见,不知身体恢复如何?”
屋内未有答话,一时之间,万郡守心下慌张,怕什么来什么。心里只想着“屋内绝对没人,叶柯这个死贱人定是找本官的罪证去了。”
既是这样想了,手下也开始有了动作,砰砰敲门,“将军?”没见回应就再叫,“将军醒着吗?”
屋内久久的沉默吓得万郡守也没了主张,回头冲青依说道:“将军恐怕不在屋内吧?”
青依似是看到万郡守眼中的一丝狠厉,急忙跨步上前,及时拦住了要推开门的郡守。
“你一个小小的侍卫,再敢拦本官,小心我将你打入大牢!”
万郡守猛然发力,青依一时抵挡不过,待稳住身形,门已被郡守推开。
抬起的一只脚还未落进屋内,一声沙哑、辨不出男女老少的嗓音从屏风后传来,拦下了万郡守的动作,“本将无事,出去!”。
“是。”青依抢先一步接下话茬,未等万郡守再说些什么,将其拉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