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四,冲虎煞南,诸事不宜。
“大将军!不好了!”
府内忽然闯进来一名亲兵,手捧八百里加急文书,上报:“皇帝听信谗言,欲将皇后废黜赐死!”
姜南眉毛一跳,豁然起身:“怎么回事?”
亲兵递上文书,并说道:“那帮人说皇后是天煞孤星转世,若不死,必将天下大乱!但他们知道皇后乃将军义妹,恐将军之威又不敢动手,只能逼迫皇帝赐白绫,让其自裁于大殿之上!”
“哐啷!”
落下的茶盏破碎一地!
姜南看着文书上字字句句,原本蹙拧的眉头更紧几分,抬眼问道:“我妹妹她现在怎么样?”
亲兵拱手回道:“探子说他出城前,皇后正被关押在冷宫之中,性命暂时无忧。”
想到巧笑嫣然的妹妹不知道被折磨成了什么样,姜南心如刀绞,悔恨当初没拦着点她,非要嫁给那个人面兽心之徒!
随即心头怒火中烧:“在我梦里杀我的人?好,你们可真敢作死!”
亲兵不解,问道:“将军所言……属下听不懂,什么梦里?”
姜南却不多做解释,伸手一指门外:“去,把那个破鼓给我敲响!”
亲兵一顿,不可置信道:“将军,您这是要……”
“点兵!”
“诺!”亲兵拱手飞奔出去,边跑边想着:“完蛋!关内那帮蠢货彻底把将军惹毛了,平静上百年的王朝要开始动荡了!”
“咚……咚咚……咚……咚咚……”
沉闷的鼓声响彻边关,自姜南坐上大将军职位以来,这鼓声十年间都未曾再响过一下,城里的百姓们更是愕然,随后乍然沸腾!
“这是……点将台上的鼓声?是大将军!”
“快,动起来!一炷香内到不了场可是要挨鞭子的!”
刚刚还在叫卖的小贩们顷刻了无踪影,不多时,一队队整齐排列的士卒出现,井然有序的朝城外涌去。
卖猪肉的屠夫前一刻还在讨价还价,下一刻听到鼓声后撂下摊子窜进屋内,从大箱子里翻出甲胄开始穿戴。
妓院里,正卖力耕耘的壮汉子提起裤子就跑……
正吵架的两口子纷纷住嘴,妇人一边忍着泪一边替男人披甲戴盔……
或成群或结队的士卒,雨后春笋般从各个地方冒出,像一列列小溪逐渐在城外汇聚成大河!
不多时,城外旷野上,四万根长槊林立,八千匹战马无声!
军帐已然搭起,姜南身披战甲凝神看着一张硕大地图,思虑接下来该如何行军,路遇城池该如何攻破。
下首,十二位副将、参军、都尉等陆续赶来,分两列并立,交头接耳问询发生了什么事?
待一炷香燃尽,亲兵拱手上前道:“启禀将军,步卒三万五、弓手五千、骑兵八千均已到齐,请将军检阅。”
“免。”姜南转过身摆摆手,剑眉冷竖,把亲兵送来的文书扔到帅案上:“都看看吧。”
众将一起摸爬滚打十多年,更有过命交情,闻言也不扭捏,上前打开念了出来,其内容与亲兵所言一般无二。
“这狗皇帝,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一位虬髯猛将最先忍不住道:“干他姥姥的……等会都别跟老子抢啊,这仗老子要做先锋!”
其他人或有沉思或有抢先攻的,一位书生装扮的幕僚摇摇扇子,忧虑道:“整个王朝上下号称百万雄师,数量虽有参假但绝不少于八十万,勤王护驾者自不在少数!标下以为,此事需从长计议……”
“你他娘的怕什么?”虬髯猛将上前推了他一下:“老子跟大将军打了十几年仗,大大小小战役不下数百起,怕个毛?”
“并非杜某怕,是要三思而后行,不能鲁莽行事!”
“滚滚滚,上一边去吧你……要怕,就留下来守边关。”
姜南眸光缓缓扫过在场众人,声音肃然道:“诸位,杜先生所言并无虚假,此行敌我悬殊过大,我也没有必胜把握。若有不愿追随的,大可离去,我绝不会怪罪。”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安静下来,帐内外落针可闻。
话虽如此,但这可是造反啊,若被提前发现是要诛九族的!此时要真有哪个不开眼的敢退出,第一个死的指定是他,然后还有其全家!
过了片刻没有一个人走,也没人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