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锦说话的时候压低了声音,老太太今儿天不好没出门,现下正在另一间屋子里歇息,毕竟是老太太的血亲,血浓于水难以割舍,即使她表面上不说,但若知道了儿子孙子干的那些混账事,心里总会难过。
杨冬湖点点头,他还是从张宝瑜口中得知此事,那也是他最后一次听见杨春雪的消息,但杨家人没闹到自己面前,杨冬湖没打听他们过后如何。
“她前几日被杨耀光找了回来,听说她自己一路出城躲在了尼姑庵里,杨家父子找不到她人都快被张府逼着还债逼疯了,一有消息马不停蹄的就过去了,在庵里把人抓了个正着,李尚才残了身子却吊了口气,张老爷还是给他二人过了明路,杨春雪现在在张府里日日面对那两个残了的败类,听说精神有些不好,整日叫喊让人把她放回去。”
杨冬湖想起杨春雪以前骄矜的样子,虽然是一派飞扬跋扈惹人厌烦,但好好的姑娘被配了个这样的恶人,不免还是有些唏嘘。
“人各有命,她也是自作孽,怨不得旁人,”杨冬湖不太想知道杨春雪的惨状,不过,说起来最可恨的还是杨耀光父子俩,祸害了这么多人,居然还能好好的活着,真是可恶至极。
“她是自作孽,但还想着求我哥救她出来,我哥没理她便日日咒骂,那些话难听着呢,还有就是……”
杨安锦看了看杨冬湖,吞下后头的话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杨冬湖不解。
杨安锦犹豫片刻,似是有些揪心:“你托宝瑜帮忙寻找一个叫刘归远的人,现下有了消息。”
“真的?那人呢,是死是活?”
这事儿一直是压在杨冬湖心里的一块儿大石头,草儿可怜,没了家人又为了找寻故人孤身一人漂泊居无定所,一直探听消息从未停止,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着,刘归远就是他的指望,这下可算是苦尽甘来。
杨冬湖抓着杨安锦迫切的想要知道后文,却看杨安锦脸色不太好。
草儿的身世以及遭遇任谁听了都会心疼,杨安锦也不例外,但他才从张宝瑜那儿得来的消息,实在不知道算不算好。
“人活着是活着,就是,他伤了脑子,从前的事儿都不记得了,他不仅忘了草儿是谁,也忘了自己,宝瑜派去的人去寻,他说他叫文恩,还,还有了个未过门的妻子。”
“什么!”在场的三人都知道草儿的一切,除了杨安锦另外两人异口同声惊叫出来,似乎是不太敢相信。
“什么叫不记得了?他全都忘了?半分也不记得?”杨冬湖拍桌而起,声音控制不住的放大许多。
杨安锦被这他这一拍有些吓到,回过神赶紧把人扶着坐下:“哎呦,早知道我不跟你说了,你别激动,万一动了气就不好了,你坐着我缓缓的跟你说。”
赵方初也拍着他的后背顺气,伸手倒了杯水给他。
“那,那草儿知道这些事吗?他作何反应?人有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