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环靶,也不必那么复杂,不如就以那边的树木为靶,各位依自己的箭术,各挑远近进行比试一下,如何?”
说着,指了指村外稀稀拉拉远近不一的几棵树。
萧庆浓眉拧起,道。
“我们比试,你呢?”
裴济安沉默了几息,道。
“我方才表达错了,其实我想说的是,你们一起,和我比试,任意一人超过我,我就去找兵马司的上官,让此人来代替我做这个总旗。”
顿了顿,问道。
“如何?”
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兵士目瞪口呆。
他们实在是没想到,这个从关外回来的小子这么愣。
一个人,要比他们这么多?
要知道,他们可不是地方卫所的什么臭鱼烂虾,而是正儿八经三大营出身,精锐中的精锐。
随便一个出来,也够他喝一壶的了。
虽说不可能真的把这小家伙的总旗抢过来,但借着这个,以后压他一头也是够够的了。
面对这样的挑衅,萧庆第一个仰天狂笑起来。
其他人稍微愣了愣,也都跟着笑的前仰后合,甚至有两个直接在雪地里打滚起来。
一阵一阵的笑声,引得不少农户都探出头张望。
裴济安也眼含笑意,静待他们停下来。
过了一会,一群兵士才笑累了似的歇下,躺在雪地上看裴济安。
连充满敌意的眼神都少了很多。
毕竟这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做总旗,他们的日子会好过不少。
裴济安见他们终于安静下来,才再次开口道。
“看样子,各位是没有意见了?”
“没有,没有,当然没有。”
“怎么敢呢,总旗大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哄笑。
不过这次短的多。
因为他们看到裴济安正在非常认真的开始清点箭袋中的弓箭。
萧庆也非常认真地点起箭来。
看来,是要来真的了。
……
众兵士纷纷挽弓搭箭,对准远近不一的几棵枯树。
虽是同一行伍,但弓术也各有高低,每个人瞄准的树木几乎都不相同。
有的离着五十步,有的离着上百步,
但最远的,也不过一百步多出一点点。
除了裴济安外,其他人都在互相调笑着。
“怎么瞄那棵树,那么短?你婆娘知道吗?”
“王八羔子,我婆娘不知道难道你婆娘知道?不对,我婆娘也不知道。不对……你娘的狗嘴,老子剁了你!”
“……”
不一会,众人几乎全部架好了弓。
裴济安仔细看了看,那边并无半个人影,才安心地点了点头。
萧庆回头看他,浓眉又是一挑。
“为何不搭弓?”
“先请就是,待会我自与诸位比较。”裴济安做了个请的手势。
萧庆哼了一声,自转过头来,直接将箭射了出去。
其他人见状,也都不再等候,各自出箭。
凛凛破风。
弓箭钉在树上的声音此起彼伏。
裴济安在旁边看着,脸上几乎是藏不住的惊喜。
惊的是,这些箭居然几乎没怎么空,远近各异,差不多全部射在树干上,少数射空的,也都偏的不多。
还有一个,虽然射的近,而且没在树干上。
但以裴济安的眼力看的很清楚,他是射的树上那枚枯叶。
喜的则是。
这些以后就是自己的人了。
皇帝老儿,为了看住四王八公,还真是下了血本,这么精锐的兵士都舍得拿出来给他用。
众兵士纷纷回首,看向裴济安。
“裴小校,到您了。”
看着他们脸上藏不住的锋芒和自信,裴济安更是欣喜。
这才是他要找的人。
裴济安站起身子,笑道。
“你们中最擅射的,已经射中了那颗百外的树,射树这一块,我想没什么好比的了。”
萧庆浓眉又是一挑。
“怎么,你要反悔?”
后边人起哄道。
“反悔也行,咱们也不逼你去辞官什么的,你只以后好好伺候着爷们就是。”
又有人笑道。
“你不说伺候,我还不注意,你一说我倒是发现,咱们这位裴小校,长得还真是细皮嫩肉的。”
“哎……我有一个主意……”
裴济安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诸位少安毋躁,随我前去城门就是。”
……
一个时辰后。
神京南,崇武城门。
烈日之下,一众兵士看看裴济安,又互相看看对方,眼中充满了困惑。
因为裴济安带他们来之后,找到城门守备的兵士借了一把长戟,在城外营门边竖起。
裴济安弯弓搭箭,对着围拢一圈目瞪口呆的兵士们笑道。
“此处离辕门一百五十步,我若一箭射中画戟小支,诸位可认做在下胜否?”
众兵士,乃至包括守门的门卒不可思议地彼此看了看,似乎是在确认自己有没有听错裴济安的意思。
他这是要……?
辕门射戟!